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无名国度》阿斗光年 文案: 我曾经想和你说一句话,然而时间终究不等人。 我曾经到过很多童话和你擦肩而过,然而故事是别人的我什么也没有。 我曾经为你坠入最深的黑暗,然而庆幸的是还能有机会拥你入怀抱。 双向展开:雅各布*威廉 重温童话(格林童话),快穿剧情流。 部分较为暗黑,但保证he~ 内容标签: 奇幻魔幻 西方罗曼 快穿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威廉 ┃ 配角:雅各布哈利汉斯 ┃ 其它:暗黑童话悬疑两个世界格林童话 第1章 序:黑暗降临   远处的天色是烟雾般绮丽的红色,连绵的山在这个季节是绿色的。   威廉坐在自己家的木屋子边,拿出一个画架——然而画出来的不是这眼前的景色,而是一大片刺眼的红色,威廉看不见似地往上面涂大片大片的红色,然后又望着自己的画发呆。突然有个人从后面捂住了威廉的眼睛。   威廉被吓了一跳然后却把头往后靠,深吸了一口气,“别闹了,雅各布。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难道你是六岁的小男孩想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吗?真是个幼稚鬼”。   “威廉,别看”,雅各布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威廉又急忙把头从那个温暖的怀中抽出。   “我说,你管不到我。我是你的哥哥,现在这个时候你应该在你的屋里摆弄你那些机械表,不是吗?”威廉之前脸上出现的脆弱好像只是错觉,就像早上草木上的露水一闪而过。   雅各布的手抚过了威廉的肩膀,仿佛那是什么弥足珍贵的东西,然后轻轻地带有安抚性的按了下去,“好的,我去工作了,过会做饭。”   听着雅各布离开的脚步声,威廉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   “实在是看不惯这小子装着大人的样子,不过也说不准是他已经是大人了呢。我在气些什么,晚上好好和他吃顿晚饭吧”,威廉这样想。   威廉把画收好,去看房子后面拴着的一条猎犬,“嘿,巴瑞,跟我去逛一圈”,巴瑞摇着尾巴高高跳起,一幅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样子。威廉摸了摸它的狗头,“嗯,今晚吃鹿,走吧。”   回来的时候天色刚玩,威廉把巴瑞领进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一边把猎=枪挂到墙上,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   桌上倒了两杯果酒,还有一点沙拉和蘑菇汤。   “今晚吃鹿肉!”威廉耸了耸肩。   “今晚吃鹿肉。”雅各布披上了围裙。   “汪汪汪汪汪”,巴瑞转了几个圈。   烛火轻轻摇曳,又渐渐熄灭。   “啊”——威廉蜷缩着身体,发出一声痛呼。   “不行,不能让雅各布知道”,伴着这样最后一个念头,威廉在一片疼痛和眩晕之间晕了过去。   睡在隔壁的雅各布眉头稍稍蹙起,翻了个身又睡了。   静悄悄的这夜陷入黑暗。   开始降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相当于对主角背景的一个简单介绍,也是塑造一下基础性格(也许这是属于成长型人格??)   宁静下却有掩盖不住的不和谐感,这对兄弟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在之后会慢慢展开。反正威廉是穿了。   下一章就进入童话世界了(吼吼) 第2章 青蛙王子【上】   --“咕噜,咕噜。什么东西掉到水里去了?   叮咚,叮咚。你藏到哪里去了?   砰嚓,砰嚓。什么东西在响?”   女童稚嫩的歌声,轻轻哼着,还带着上扬的尾音。   --“咕噜,咕噜。我在河里看着你。   叮咚,叮咚。我透过你的窗子看到你,门铃在响。   砰嚓,砰嚓。马车的轱辘飞掉了。”   嘶哑的声音像从地狱而来,低沉地念着,这是年迈女巫的声音。   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吟诵的歌像是拥有不详的魔力。   威廉在一片眩晕中被这两个声音叫醒,眼前是一个精致到不可思议的小萝莉和一个浑身干枯如柴的老巫婆。在威廉诧异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摆出的时候,这两个人的脸上露出了如出一辙的诡异微笑。她们依旧唱着歌,然而威廉却感觉有一团黑色的烟雾蒙在了自己的眼前——“骄傲的王子啊,以我的青春为代价,我诅咒你不再被人倾慕。你会变得又丑又脏,永远维持原样。”两个人又用那种吟唱的语调一起说,随后像一阵风一样消散了。   “但如果有美丽娇贵的公主愿意触碰你,喜欢你——这个诅咒就消失了。”   就这样,威廉还没弄清楚情况又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发现世界都变了,变得不再明亮、高大异常、模糊不清。威廉条件反射式地想看看左手的手表,结果却是带着一只带着粘液绿乎乎的蹼。   威廉心里虽然竭力否认,“这不是真的,只是梦”,然而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外面走去。“呱!呱!”,喊了一声“有人吗”,清楚地听到青蛙的叫声。   “真是见鬼,这不是原来和雅各布一起听过的童话吗。”脑中好像隐隐约约有不属于自己却并不陌生的记忆,“看来我需要时间来理一下现在的情况了。”   在这几天里,威廉试着从高处往下跳,因为他知道在梦中的话有坠落感就会醒来。然而这一切真实得让人不敢相信,就像一只真的青蛙一样高度近视磕磕绊绊地跑到高处再跳下来,又因为女巫的诅咒摔个半死却死不了。试了几次后,威廉不得不放弃这个蠢主意。   仅存的模模糊糊的记忆里,威廉知道了:自己现在所在的身体是这个国家的王子,因为长得好看被全国度的小姑娘暗恋。王子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容颜无人可以比拟,连最美丽最娇艳的公主无法相称。所以他只爱自己,不为谁动心。本来王子可以继续这么骄傲。他甚至可能像纳西瑟斯一样有个像“水仙王子”这样的称号,但愈美丽的东西越容易毁灭——在王子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乘着马车按例从大街行过(这时候他正在心里盘算今天晚上吃什么俚)——慕名前来的两位邻国年轻的女巫混在人群中立刻为王子的俊朗容貌和沉稳气质(大雾)吸引。她们分别向王子表白,但王子照常拒绝了。到这里都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故事——但可怕的是这对姐妹却因为自尊心互相在对方那里装作王子与自己坠入爱河——不知名的嫉妒之火焚尽了她们,当王子再一次与她们相遇时,这火焰正好烧到了极处。   看到王子冷漠的神情时,这对称得上美丽的女巫姐妹才双双恍然大悟,“原来王子谁也没爱上”,“哦,原来我们相互欺骗”,但是心里难以平息的是强装着有人喜欢向别人炫耀的悲哀——在这幻象被打破的时候,溢出来的就是怒火。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就是这样卑微却缠绵的心情。这对女巫姐妹用两个人的青春发出最怨毒的诅咒,以致于原来的“水仙王子”早已消散了,剩下的是卷入这个时空的威廉的灵魂。   “我要你不再闪耀,到时候还会有什么人倾慕你,到时候你还会骄傲到不愿意看看我们吗?”年轻的女巫一个变成了小女孩,一个变成了老妪。怀着这样隐秘的心情。   威廉叹了一口气,“如果要回到原来的现实世界恐怕就要解除王子的诅咒、沿着这个故事原来的线索往下走。”如果这时候有人注意的话,就会看到一只青蛙耷拉着脑袋在水塘边跳来跳去,偶尔“呱呱呱”得乱叫。   “到哪里去找公主呢?”威廉跑到湿哒哒的泥土边,用蹼画着——我在最东边的国度,东边的王国盛产俊秀的姑娘;而最西边民风彪悍又多风沙,我这样的身体跑过去只会成为一具青蛙标本;北边太冷了,还要跨过一二三四五六七座山;看来只有南边可以试一试了。   威廉就艰难地向南边移去,过了太久太久,久到威廉已经差不多适应这具两栖动物的皮囊、忘了自己曾经是个闪闪发光的“水仙王子”的时候。在路上他总是听到有小孩唱着快乐的童谣,不过随着他越走越远内容也不断变化——   “南边的国度,有一位公主。她在王的怀里,做着最甜蜜的梦”;   “南边的国度,有一位公主。她小小的裙子,是六月初的花蕾”;   “南边的国度,有一位公主。她娇美的容颜,比得上失踪的水仙王子”   威廉听到“水仙王子”的时候愣了一下,是那种久经沙漠的人突然看到水源总要确认不是海市蜃楼一样的荒唐感觉。这时候,他的心里是那样欢喜。他甚至这样想,“如果我能回去,我再不和雅各布生气了。”   “雅各布,雅各布”,威廉不想忘掉这个名字,只好有空的时候就念几句,想想原来的事拯救自己衰弱到快要崩溃的神经。   远处就是金灿灿的王宫了,威廉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越去。   他睡在宫里的水潭,这是他晚上第一次做的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下次多写点。   青蛙王子也是一脸蒙蔽{我招谁惹谁了}dog脸   这里展开了一个女巫姐妹的副cp(一写就收不住了)   有喜欢的留言我会写这一对番外O(∩_∩) 第3章 青蛙王子【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湖面上。   这是夏天的早上,阳光是六月的馈赠。蚊虫多起来,威廉昨晚不仅做了个好梦,还把自己喂了个饱。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真正满怀着对这个新世界的感激醒来——他忘了自己之前眼前反复闪现的血红色,而是宁静的草绿色。他忘了自己在枪林弹雨里用自己的身躯给雅各布挡住那些无孔不入的来自外面世界的攻击,只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雅各布和自己坐在一棵松树下看着松鼠啃着果子,雅各布嘴里包着“斯帕姆”午餐肉活像个受了惊的小松鼠——总是迟到一半把吃的递到自己嘴边,而自己也像个小猪仔一样呼噜呼噜地吃个底朝天。人们恐怕很难想到日后战场的风云人物——威廉上校抛弃了他的矜贵高傲,或者说冷酷的环境还没有将他磨砺得只有把自己包裹得一丝不露。而现在数不清年月的风餐露宿,威廉却感觉变小了,又变成了那个和雅各布挤在树下为一顿饭争抢吃饱的少年。血液的激情慢慢回到细胞里,被岁月抹掉的棱角也长出来了。   “我好像活过来了。”这时候威廉无比感谢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感谢那对女巫姐妹的诅咒,感谢还在睡梦中的娇美的公主。   威廉从没亲眼见过公主,作战的时候战友有时会拿铁血的女王作笑话的引子。   “我还真是期待呀。”这时候威廉感受到一种从灵魂上下被洗涤的感觉,他听到了自己说出的话语——不再是“呱呱呱呱”。   威廉用蹼捂着脸,对在水潭边看着一只爬过的鼹鼠说,“你期待吗?”   “池塘的青蛙最近是不是多了?”宫娥皱了皱眉,“公主晚上都睡不好觉”。   “我看是天气越来越热了吧”,厨娘闻了闻才做好的冰镇莓子泡柠檬。   “公主的心情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信心的。”   公主啜了一口,静默了片刻——又猛地把一大杯泡柠檬喝完,把水晶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还要还要”   “玛格丽特,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要时刻仪态优雅像个公主的样子。”王后坐在公主的边上,用手绞了绞她有些紊乱的碎头发。   “可是我就是公主啊”,   “好啦好啦,你永远是大家最喜欢的公主。这是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像太阳一样闪耀,比彩虹的颜色更永久”   公主像林间的一阵小风一样,念着这两句话就抱着金球跑了。   王后在后面抓着裙子,“丽塔——慢一点”。国王揽过王后的腰,笑得胡子乱颤。   公主抱着金球跑着,她看着这个闪耀的玩物——突然觉得又失去了意思,脚步也慢了下来。她将金球往远处一抛,想到听宫娥说过的王宫外的青年们的玩法,追着金球向远处奔去——在追逐中不亦乐乎。   王宫里的人玩物多,可消解的趣味却很少。公主总是听那些脸上充满笑容的宫娥和厨娘说外面新鲜的玩意和玩法——可是在自己玩的时候却失去了那种乐趣。唯有栖息父母怀中,才感受到被爱的感觉。   玛格丽特知道自己的骄纵是没有理由的——却更知道自己的被爱和美丽是没有理由的。   想这想那的一愣神,金球顺着小坡滚到水潭里去了——“咕噜咕噜”   公主只看到了水面上的气泡,想到自己刚称手的玩物消失了,不禁扒着自己的小裙子蹲在岸边大哭。   这时候,她听到一个突兀的成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亲爱的公主呀,您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呢?只要您说出来我愿意为您解决。”   “你是谁,你在哪?”公主抱紧了膝盖,豆大的泪珠还挂在脸颊上,露出像玫瑰花一样娇弱的粉红色。   “看看你的脚下,我是那只青蛙呀。”威廉好声好气地说,心道 “幸好女巫没有拿走我说人话的能力,不然可能公主都找不到我在哪呢。”   玛格丽特瞪大了双眼,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脚边——一只不大不小的青蛙也看着自己。“天哪,它在和我对视!它还会说话!”   玛格丽特公主用手整理了自己的裙子,“我的小金球掉到了水里,你能帮我捞上来吗?我会非常感谢你的,青蛙先生。”   威廉用他那不易行动的皮囊做了个绅士的鞠躬,“我的荣幸。”   “但您是否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呢?”   玛格丽特想,一只青蛙能有什么愿望呢,无非是吃的住的更好呗,给它就是了。“没问题,我会谨遵诺言的。”   威廉听到这句话,噗通一声跳进水潭捞金球去了。过了一会,他用青蛙的嘴巴衔着金球上来了。   玛格丽特看到那脏兮兮的裹上水草和青蛙唾液的球,只感到一阵恶心而毫无重逢的快感。   “快把这东西拿走扔掉,这不是我那像太阳一样闪亮的金球!”公主甚至发出了尖叫。   威廉把金球放在地上,“好,我的公主。那您是不是应该兑现我的承诺呢?我想要您把我带回王宫去,让我和您喝同一杯甘甜的酒、睡同一张松软的小床。”   玛格丽特看到青蛙身上的绿色,就想到自己的小金球变成那副令人唾弃恶心的模样。她甚至有一种逃跑的冲动,在青蛙瞪大的双眼的凝视下,玛格丽特公主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回跑。   威廉心里涌过淡淡的失望,“得了,还得□□。”他看着那被公主遗弃的小金球,把它移到水里轻轻摆弄了几下。小金球变得和原来一样。   “真是个傻孩子”——   “不,真是个傻公主。”   威廉把金球抱在怀里,向王宫跳去。   作者有话要说:   想公主的名字想了很久   Margaret--RITA是爱称   其实公主和王子很像吧,没有缘由的爱慕(除了容貌),只不过王子并不在意这些毫无缘由的爱意。而公主小小只(大概16岁)还不是很明白,被娇惯着长大,也觉得不明白。 第4章 青蛙王子【下】   “叮咚”。   好像有视线透过王宫的彩色玻璃,像粘稠的草汁混合着毒液。   “是谁在敲门呀,丽塔?”国王动了动汤勺。   公主感到不寒而栗,“没有人在敲门呀。”   她害怕国王因为她弄丢了金球而责备她,虽然她娇惯美丽但却害怕自己会让国王失望。失望自己的用心被践踏,她在内心几乎要哭出来了——“我很喜欢小金球啊,但它已经不是那个你给我的那个了。”   “公主,公主,快给我开门呀”,威廉继续敲着门。   门自己开了,外面的光顺着门一点点打开王宫里的世界。餐桌被光切分得称得上最完美的艺术家所作的设计,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砰咚,碰嚓”,公主的心跳动得好厉害。   害怕像一只蜷缩在她心里某个角落的野兽,跑出来了。   “轰隆”,什么塌掉了。   等她镇定下心神的时候,只听到国王对她说, “玛格丽特,我的女儿,这个国度的公主——你要遵守对青蛙先生的诺言,还有快感谢青蛙先生帮你把丢失的金球拿回来。”   “我的名字是威廉。”   “威廉,我是丽塔”,“你还可以叫我玛丽。”公主连忙站起来。   “这真是太好了,丽塔,快带威廉在王宫转一转吧。”国王重新拿起了汤勺。   “我饿了,玛丽小姐,可以喂我吃点吗?”威廉厚着脸皮往餐桌上一跳。   玛格丽特公主机械地将勺子兑到威廉的头上,威廉的舌头一挑就将豌豆汤全卷入腹中。   “玛丽,你也吃啊”,威廉跳到桌上的树莓派边。   国王和王后看着玛格丽特公主,玛格丽特只能把勺子伸到自己的嘴边,哭不哭、笑不笑的。“我吃饱了,威廉,我带你看看我的房间吧。”玛格丽特低着头说。   威廉一蹦一跳地跳到玛丽的肩膀上,“我们走吧。”   公主的房间角落是一大片粉色的蔷薇,每天都有宫娥过来换上新鲜的花。天花板上挂着水晶,金色的亮片像暗夜里的星辰,好像梦幻的故事。   威廉迫不及待地跳到那张小木床上,公主抿着嘴,强忍着那种快要从胃里开始翻滚的要溢出来的恶心。   “快从我的床上下来”,玛格丽特蹲在地上对威廉说。   “你也上来啊”,威廉甚至把腿翘起来了。你能想象到一只青蛙翘着二郎腿躺在粉色的少女床上吗。   玛格丽特想到那日在林中奔跑追逐金球的仲夏欢梦,现在想起来简直是一场噩梦——“不,我连想都不敢想。”玛格丽特想到青蛙带的金球,恢复了光泽,躺在国王的眼皮底下。自己想要拿回来,想想还是没有。   “你真傻,金球只是脏了,你为什么就不要了呢?”威廉看着她。   “你给我闭嘴,青蛙。”玛格丽特一屁股坐在床上,把枕头朝着墙壁扔去。   “玛丽,你在害怕什么?”威廉把眼睛闭上了,轻轻问道。   “害怕我吗?”   “不,你只是个小小的青蛙,能把我吃了吗?”说到这里公主轻轻的笑了一下,卸下了那副在国外面前不谙世事的样子。“我害怕的是这个世界。他们无缘无故地爱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要无缘无故地恨我。”玛格丽特往威廉那里靠了靠。   “我原来…也害怕这个世界,可是我后来发现害怕也无法抵挡我对世界的爱意。我是依托这个世界而生的,我的一切是我自己的,还是这个世界的别人带来的呢?”威廉继续喃喃说,“玛丽,你也有这样的烦恼吗?”   玛格丽特公主睁着她的大眼睛,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滴到威廉身上。   威廉透过青蛙的皮肤感到凉凉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往下滴,玛格丽特哭累了发现青蛙先生的身上湿漉漉的,连忙拿自己的手帕擦着威廉身上的泪水。   在玛格丽特的手碰到威廉的青蛙皮囊的时候,她的内心突然有一声哀鸣,一种和青蛙共感的悲哀、一种唯有眼前的威廉了解自己的荒唐感觉、一种微弱的爱意。   她对自己说,“我真是疯了”,用手帕轻轻地擦拭着那些属于自己的泪水。擦着擦着,她擦掉了威廉身上的尘土,“威廉的灵魂跟我离得真近啊”,发出这样的喟叹。   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那些她舍弃的泪水发着微弱的金光,威廉感到那笼罩在自己眼前的黑雾散去了,首先是能看清这个世界了,玛格丽特公主的面貌展现在威廉的眼中。但威廉却感到自己很失望,她的眼睛是空白的,都说看一个女人的美丽要透过眼睛:眼睛里的岁月沉静或是停留的童真。威廉想,“她的眼睛还没有我的副官好看,她的眼睛会说话——可我也不喜欢她。”这时候威廉的眼前闪过一双看不透的像一汪碧潭的雅各布的眼睛,“太好看的眼睛我也不喜欢。”   他觉得身体在快速地伸展,心里对那个隐秘的自己噗嗤一笑,“人心就是这么容易玩弄,这不是就是我原来做的事吗?什么公主都一样,看穿她们的弱点,狠狠一击。一切都解决了。”   伴着公主的惊呼,“水仙王子”回来了。   贴身的衣服显得他的风度是四月精心裁剪的柳枝,顺着风吹到她的心里。   “嘭咚”,玛格丽特公主这次听到的是自己的心快速跳动的声音。   “我被这个人抓住了。”玛格丽特心里仅存的念头。   威廉牵着玛格丽特的手正准备坐上那辆从他的王国赶来的马车。   他看到了车夫的脸。   “亨利,你来了”,脱口而出的句子。   然而他看到的是雅各布的脸。   一模一样,除了脸上的一道伤疤。那是水仙王子在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和他比剑划伤的。王宫里有足够好的药可以消去这个疤痕,但是亨利却没有接受。他好像甘之若饴,这么多年了,疤痕留在他脸上是成熟的魅力。   “王子殿下,我来接您了。”亨利特地在“您”这个词上加重了声音。他的眼神和威廉对视又快速移开,像移动的毒蛇让人找不到目标。   威廉简直要疯了,他再次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里,“为什么是这个人?”   玛格丽特公主牵着威廉的手,“既然是你的旧时,我们快上车吧,上车路上慢慢聊。”   威廉强捺着内心的震颤,表面仍旧不动声色,踏上了马车。   “就让我来为你们赶车吧,殿下。”亨利牵着缰绳作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垂下的眼睫毛在鼻翼的两端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自从殿下你失踪后,我就一直在找你。这一天来得太久了,但不算迟。”刚才没有注意,亨利的说话方式和雅各布也惊人的相似。   “是啊,不算迟”,威廉心不在焉地回答。   飞速前进的马车一圈一圈,好像时钟转不停。   一圈一圈飞速旋转的究竟是车轮的距离还是时间呢?   “我好喜欢你。”亨利在心里默默念着。“你知道吗?”   “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水仙花。”亨利重重地挥了一下马车的鞭子,心口却痛得要裂开了。   在经过王子王宫的最后一座桥上,威廉和玛格丽特都因为旅途太过劳累睡着了。   突然有一声巨响,“碰嚓”,首先是什么抑制到极限的裂开的声音。然后又是一声,“碰嚓”。   “碰嚓”,“碰嚓”……七次响声之间的间隔越来越少。到最后一声“碰嚓”响起的时候,马车停住了。   “是车轮坏了吗?是不是飞出去了?”玛格丽特揉了揉眼睛。   “不是”,威廉心里有一个声音这样说。他飞快地跳出马车,看到他们尽心尽力的赶车人向前仰卧着,脸上显露出极大的痛苦来。   威廉好像听到那“碰嚓”,“碰嚓”的声音还在继续,像是战争里的炸弹在被引爆前的“滴答”的计时。他扑上前去,“亨利,亨利”,顿了顿——“雅各布?”   那个中年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威廉感到这次是真的天旋地转,他把亨利拖到马车里面,自己驾着车往王宫疾驰而去。   医生说,亨利已经死了。   “他的心上有七道牢牢的铁箍束着,因为您的离去他太伤心了啊。每次一想,心都要像裂开一样疼,于是亨利就用了七道铁箍把自己的心箍住啊。”医生叹了口气,“王子您回来他太开心了,幸福到连铁箍都箍不住他砰砰的心跳了啊。”   “殿下,您有一个最忠诚的属下呢。”医生放了块白布盖住了亨利的尸体。   威廉突然感到自己的心“碰嚓”的声音,那是丢失了重要东西的心悸。   这时候他想到了女巫姐妹最开始给他唱的咒语:   --“咕噜,咕噜。什么东西掉到水里去了?   叮咚,叮咚。你藏到哪里去了?   砰嚓,砰嚓。什么东西在响?”   女童稚嫩的歌声,轻轻哼着,还带着上扬的尾音。   --“咕噜,咕噜。我在河里看着你。   叮咚,叮咚。我透过你的窗子看到你,门铃在响。   砰嚓,砰嚓。马车的轱辘飞掉了。”   威廉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被女巫骗了,这是最恶毒的报复——亨利如果一直对自己有爱意,那为什么诅咒会一直持续?公主如果没有对自己青蛙形态有爱意,那自己所做的那些准备又有什么意义?   “我的王子呀,你终于注意到了呢。”两个女巫突兀地出现在亨利的尸体旁。“我们咒语的解开条件是——”   “你爱的人死去哦”。   “你们说什么”,威廉拉过玛格丽特的右手,拂过她的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知道的。王子,你感受到我们的心情了吗?”女巫轻快的语气像是缠绕的树枝,又像是喝了酒打饱嗝的酒鬼。   这时候,威廉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在急剧地缩小,然后自己的意识也逐渐消散。   一只青蛙在原地。   “呱呱呱”。   “呱呱呱呱”。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天啦撸。因为学校的网瘫了(昨晚十二点多我也很无奈啊)打的全没了,想砸电脑QAQ   今天仍旧网炸了,就用手机挂热点上来的。   日常有话说,这个世界的主要故事就结束了。亨利的人物背景已经初现端倪,威廉也尝到了恶果???   慢慢往下看吧(感觉自己的速度好慢啊   还有写的时候用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拟声词,源于日本电影《告白》女老师最后对俢哉说:   “我听到重要的东西消失的声音,不是啪嚓,是咚锵”   “开玩笑的。”   我始终认为暗□□并不是用词上的血腥和阴暗,而是心灵上的不寒而栗:   喜欢的东西就这样没有了,像亨利胸前的铁箍一个一个裂开了;最天真的人说着最恶毒却无心的诅咒。   不就是这样吗? 第5章 青蛙王子【终】   小剧场   PART ONE   那两个女巫各自的面貌都发生了变化,变得像第一次见到王子一样年轻。没有人记得曾经有过两个如影随形的年龄差得惊人的女人在这个王国出现过。   “太愚蠢了。”为了王子把我们俩的青春都搭进去了,“现在好了,原来我的那些追求者都跑了。”姐姐爱丽丝托着自己的头,金色头发上的蝴蝶结微微动着。   “哼,我看你那些穿着长长法师袍的追求者也没有几个好东西。”   “对啦,是不是还有一个挂着大胡子的叫什么来着?冯·霍恩拉姆·特瑞拉?他年龄都够当你爷爷啦”,妹妹爱比尔抖了抖自己的女巫袍。   “那你现在是嫉妒我变成洛丽塔喽?”姐姐爱丽丝坏心眼地抓着妹妹的袍子,然后往她身上一扑,直把她扑了个踉跄。   “我原先嫉妒你总是那么冷静自持,现在我也总算比你大了——你再也压不过我了!”爱比尔把帽子放下来,露出银白色及腰的头发。   “你还是个幼稚鬼呢。”姐姐爱丽丝做了个鬼脸。   “我原来嫉妒你可以活泼大胆,现在总算试了这滋味。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嘛。”   “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解开对王子的诅咒——何必既惩罚他的冷漠又来惩罚我们自己呢?”妹妹爱比尔伸出手来牵住了爱丽丝。   “那可得好好翻翻老师留给我们的书了,应该可以配出来解除诅咒的药水。”   “走吧”,爱丽丝一蹦一跳地拉着爱比尔往她们自己的国家走去。   PART TWO   喝下了药水,两姐妹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不过只限在晚上,那么强烈的绝望构成的诅咒哪有那么好解呢。威廉这时候大概可以说话了吧。   这对姐妹想想自己过去的几十年,从没想过真正去爱一个人。喜欢是瞬间的事情,心动是瞬间的欢喜,心碎也是瞬间的不甘心。   “姐姐,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们就分开吧。等我们找到了自己爱的人,再见面吧。”   “爱比尔,我相信这样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嗯”,爱比尔躲在被子里像个小兔子。爱丽丝在灯下看着书,那些曾经的故事都变成了墨迹,只有现在是尚存的、温热的。   PART THREE   两个女巫赶紧赶到王子的国度,想去找到给他药剂解除诅咒威廉。但威廉早已踏上寻找公主的路。   爱丽丝和爱比尔遇到了亨利。   亨利问两个女巫,“你们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的心不那么痛吗?我的心快要裂开了。”   “但我不想它裂开,我要等到找到王子告诉他我的心意。”   两个女巫借此问了亨利几个问题,她们好像明白了什么,就指着西边的太阳说——“往那个方向,走三百里的路,有一个铁匠专做这生意。你去就知道啦。老铁,技术太好了,远近闻名啊。”   亨利谢过了她们,就往西边去了。   PART FOUR   玛格丽特公主看到威廉看亨利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   当两个女巫说着最恶毒的话的时候,她的脑子嗡地一下。   “威廉最爱的人不是我。”   “那个灵魂离得好远啊”,爱意马上就被浇灭了。   诅咒里说公主的爱能让青蛙变回王子,但诅咒里没有说公主收回了她的爱王子是否会再次变成青蛙。   闻讯赶来的女巫姐妹还是来到了王子的宫殿。   姐姐爱丽丝在王子的王宫后面累得够呛,“王子终于找到他爱的人了,我们见到他就把药水给他~!”   妹妹嘟着嘴说,“我想并不需要了吧。”   两个人躲在树后面想看看王子,如果王子不那么恨她们的话就出来把药水给他吧——就当道歉了,即使药水已经没用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看到了倒下的亨利。   命运就是这么无常,故事就是这么狗血。   女巫姐妹在亨利过来问路的时候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好感。对王子的歉意也被心中的天枰给带偏了。   “既然这样,不如骗一骗王子,看他是不是知道亨利的爱意”姐姐爱丽丝握紧了手中的药水。   “如果他爱他呢?”爱比尔有点惴惴不安。   “如果他爱他,就不会依然牵着玛格丽特公主的手。”爱丽丝把那瓶药水收到了袖子里。   假如爱是空空荡荡,假如爱是嗡嗡作响。   谁在放冷枪。   作者有话要说:   把暗线都处理了   写着写着突然觉得女巫姐妹好有爱,(难道我要去写百合了吗?哈哈哈百合大法好)   写到最后唱起来了李宗盛的《给自己的歌》   是空空荡荡,是嗡嗡作响,谁谁谁在夜里放冷枪~   格外相称呢(⊙o⊙) 第6章 蓝胡子【一】   淅沥沥的雨在下着,秋天,叶子随着雨点落下来。   威廉躲在杂货店的屋檐下发呆。上一个世界发生的故事太诡异了,威廉现在还在试图分析种种蛛丝马迹。突然冒出来的女巫,和雅各布相同面孔的赶车人,玛格丽特公主态度的突然转变——一切都不在威廉的控制之中。   “真是大意了,以为是自己熟悉的故事就可以按着原来的故事往下走。每一个故事都有偶然,就像战场上每一段传奇都有幸运的成分。”   “接下来要小心了,现在还不知道如果不按原来故事发展会发生些什么。”威廉紧盯着外面的雨往手心哈了口热气,决定把上个世界的事情放一放、暂时翻过那几页。   “毕竟沉溺于过去和回忆的人,太容易犯更多的错误了。”   威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几个月了,他的身体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这意味着他没有金山银山,也没有惊人的容貌。最寻常的人物,平淡清秀的眉眼。   威廉才醒来的时候很开心,因为他印象里的故事都是以主人公的异常惊人的美貌或是不同寻常的身世引发的——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拥有的越多、失去的也容易越多。然而这喜悦也仅仅延续了几天而已。不同于作为青蛙王子一醒来就知晓了自己的命运和轨迹,这个世界所知道的信息少的可怜,一切都太稀松平常了。平常之下像是潜伏着一只饿了数天的白狼,要随时找机会撕裂你的喉咙。   后面的时间他像这具身躯原来生活的一样,顺便四处打探消息:   这是一个偏远的小城镇,城镇临近一片巨大的森林。森林是一位子爵的私产,很少有人进去。关于那位子爵,人们却闭口不谈。有时候子爵的金色马车会驶向森林中的城堡,但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子爵住在哪里,小镇的人们一点都不提。   有一天,当威廉路过隔壁瑞秋阿姨家的时候,听到瑞秋对自己的女儿苔丝说,“你再不听话就把你嫁给——”,话未说完,女儿就吓得直缠着母亲,“我错啦,我去干活了。”   威廉在门口打趣道,“谁呀,看把苔丝吓得——难道…是…我?”   瑞秋看了看左右无人才对着威廉的耳朵说,“是子爵大人。你可不知道这些事,子爵大人已经娶过七门妻子了,但可怕的是过一段时间他的妻子就会不见踪影。”   “我们这些在这住久的人,都叫他蓝胡子。”瑞秋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为什么叫他蓝胡子呢?”威廉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傻孩子,因为他的胡子是蓝色的呀。”瑞秋笑了一下,“今天晚上到我们家来吃饭吧,你就一个人省得做了。”   “好好好,阿姨您等着,我去给您猎只野兔回来!我们加个餐。”威廉终于得到关键的信息,需要时间缓冲一下,自己单独分析情势。   “小心点,可别跑到森林里去了。”瑞秋阿姨在门口嘱咐道。   “知道啦。”威廉不回头地往森林的外围寻找野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蓝胡子要登场了~   这里相当于两个世界的一个转换,稍微承接一下。   明天要上数学课,就写的少了一点——明天补上~   话说蓝胡子的故事让人脑洞大开啊,但又不能开车。   让我思考思考,如何绿色地开车。(:-D笑) 第7章 蓝胡子【二】   威廉追着一只野兔往前跑,跑着跑着好像没有尽头。   这具羸弱的身体威廉根本追不上野兔,他停在树边弯着腰大口喘着气。   “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威廉突然回头,看到有个男人就靠在他身后的乌柏木边。   “没什么。”威廉赶紧别开了目光。   这个人的眼睛深邃得像是海洋,蓝色的眼睛好像把一切都装进去了。他的腰肢纤细却挺拔,包裹在精致的深色礼服下,让人有想要触碰它、握住它的欲望和冲动。但在荒无人烟的森林里遇上这么一个长相异常妖异的人让威廉心中有点忐忑。   “对了,您知道怎么走出森林吗?我好像迷路了”,威廉抿了抿嘴唇,用那种动物幼崽的眼神看着那个陌生人,恰恰是一个十六岁少年迷失路途的害怕和不安。   “哈,孩子,在森林里迷路随便找人问路可不是一个好主意——你难道没有听过‘蓝胡子’的传说吗?”那个男人歪了一下头,有些俏皮地问道。   “蓝胡子只对那些年轻的姑娘感兴趣,你真幽默,阁下。怎么称呼?”威廉回望过去。   “卡尔古斯,叫我卡尔就好。”那个男人笑了笑,“说不定蓝胡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小男孩呢。”   “嗯,向右转再往前一直走就可以了,我还是很乐意帮助你的。”他说完停在那里,像一位绅士把头微微颔了一下。   “太感谢了。对了,冒昧的问一句,您是贵族吗?听您的名字像是一位贵族。如果是这样的话,恕我失礼了。”威廉还是决定试探一下。   “哦,我就是蓝胡子——”卡尔古斯故意顿了一下“我——是蓝胡子的管家啊。”果不其然看到威廉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滞楞,他哈哈笑起来。”   “你害怕了吗?有时候流言不一定都是真的,人们口口相传的更有可能是谎言。”   “那么管家先生,还是多谢了。再见。”威廉被捉弄后负气似地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但他的脚步在中间停顿了一下。   草窸窸窣窣的声音拨开了冬天的巢穴,卡尔古斯注视着威廉离开的方向,笑容慢慢凝固,过了一会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一样自己轻轻地笑起来。   “回来啦”,瑞秋阿姨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子,“叫你别去,没抓着兔子吧,快坐下吃饭。”   威廉坐下来端着豌豆汤,这是他最爱喝的汤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多少年没有这样坐在桌前和家人一起吃饭了”,“不,我连家人都没有,只有雅各布给我做好饭、还有巴瑞。”   饭菜的热气蒸腾,熏得威廉的眼泪快掉下来了。食物的记忆比什么都深刻,胃记住的温度和味道储存在脑子里,被再次相似的温度和味道唤醒。没有在吃饭时哭过的人,大概永远不会长大吧。威廉早已不是那个会在吃饭时哭鼻子的小孩了,虽然在这个十几岁少年的身体里,让他有自己是一个被爱着的孩子的错觉。   “瑞秋阿姨,咱们镇上您听说过卡尔古斯吗?”威廉吃完饭,趁着帮瑞秋阿姨刷碗的机会顺便问道。   “没听说过这个人呀,你从哪听到这名字呀。”瑞秋阿姨用围裙擦了擦手。   “没什么,今天听别人提到过。”威廉把盘子收进柜橱里,“我先回去了啊。”   “这孩子是怎么了”,瑞秋阿姨心里想。她本想喊住威廉问个究竟,但还是停住了。   威廉躺在自己的木床上,脑海中浮现的是今天碰到的那个男人。他举止礼仪中透着一股优雅,如果是那位“蓝胡子”子爵的管家,倒也说的过去。他那蓝的不可思议的眼睛里面像是乘着一只水妖,在水里看着你,伺机将你拖下水。威廉的喉咙一紧,他把头埋到枕头底下,想要把那副景象从脑海中驱逐出去,然而什么东西攥住了他心脏一样,挥之不去的影子似梦魇、似鬼魅。还有未知的命运和黢黑一片的道路让他难以入眠。   天渐渐亮了。   威廉照例到小镇的市集上去,看到好多人围在一片区域前面。他连忙向挤进去,看到一张盖有紫罗兰印章的告示,上面写着:子爵近日拟举办舞会,欢迎镇上所有十五岁以上的年轻人参加。他思索了一下,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装作察看告示的样子,一边在心里回想自己知道的蓝胡子的故事,一边听小镇居民的谈话。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你听说了吗,子爵又要举办舞会了”,一个尖尖细细的嗓子说道。   “是啊,上次还是三年前,去参加的舞会的人全都自愿跟着子爵大人去了城堡,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我们都没见过子爵大人呢”威廉听到一个粗重的声音,那是小镇上的屠夫。   “你们还记得吗?子爵大人上次还从舞会上的女孩中选择了一位作为他的妻子呢,真是天大的荣幸,你们知道吗——那聘礼是满大箱的金银珠宝,我发誓你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是卖首饰的俄纳缇琳夫人。   “那你可不要忘了,那是他的第几任妻子啦”,他的丈夫在旁边插嘴。   人声鼎沸,威廉悄悄从人群中退出来,“看来舞会是必须要去的”,他叹了口气,“否则连蓝胡子的面都见不到”。威廉来到一家裁缝店,量身做了一套拿得上台面的衣服,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不是说参加舞会的人都被带到城堡了吗?我就算充作侍卫混进去也一定要探清这位子爵大人的根底。”   威廉走在路上看到远处的云彩烧得通红,烙铁烫出来的颜色被天空抓住。   “威廉,你这是要干什么呀?穿得这么体面。”瑞秋阿姨招了招手。   “我决定明天去参加子爵大人的舞会。”威廉对瑞秋阿姨道,“您不用担心,我只是去子爵大人的城堡当个护卫或男仆,我会挣很多钱回来的。”对待这样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可以称得上的亲人,威廉不想让她担心。   “别去,听我的。你要是缺钱的话跟阿姨说。”瑞秋阿姨着急了。   “瑞秋阿姨,我知道您的好意,但我已经长大了,只是去城堡里,没什么事的”威廉安慰她。   瑞秋阿姨欲言又止,只能看着威廉离开。   威廉忍住想回头的冲动,向子爵的舞会地点赶去。   虽然有蓝胡子的诡异传说,但参加舞会的年轻人还是很多。这个世界上追逐利益的人太多了,刀山火海都不怕、人心放在脚底下踩着,不要说他们听到的是只是关于蓝胡子似是而非的传说和他那七个不知踪迹的前任妻子,就是自己这样的知道蓝胡子故事的人不也前赴后继往上贴吗?威廉的眉头没有一丝一毫的松下来,维持在一个算不上舒展也算不上蹙皱的角度,向那扇舞会的大门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上一个故事给我自己的阴影,晚上路过一个湖的时候听到呱呱的青蛙叫(好迷啊)被吓得跑着过,后来有同学说那是天鹅叫……(汗)   我自己也觉得上一个故事让主角的戏份比较少,不过毕竟是一个成长的过程嘛哪有上来就厉害到不行。   结果写着写着感觉女巫姐妹的戏份更多(这是纯爱bl啊你自己不要忘记吼)   明天保持这个字数~~~加油 第8章 蓝胡子【三】   这扇大门打开的是地狱还是天堂呢?   一念之间。   跟在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后,被不同的香水熏得简直要昏过去了。外面的门打开后,一群人被佣人领着穿过一条数十米的花廊,月色下的花朵的清香救了威廉快要没有嗅觉的鼻子。他们顺着前一个人,在月下提起脚步走向下一扇门。   那扇大门出奇地厚重,两个仆从分别从两边将门拉开,大门打开的时候是轰隆轰隆的巨响。   映入眼帘的是明亮的烛火,在水晶的反射下晃得人看不清东西。有一个人背着他们站立在大厅中央,穿着黑色的礼服,手里握着一根黑色的乌金木权杖。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回过头来。   威廉首先看到的是他的眼睛,“啊,蓝色的。”   一群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子爵拄着权杖走到他们的面前。木质的权杖敲击地面发出低闷的声音,时间慢下来,雪花的飞舞、落花的一生。   “倘若我从前没有见过他,现在也傻站着吧。” 威廉心里遗憾地想。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参加舞会的人都会选择跟着蓝胡子子爵回到他的城堡了,或者可以这样说,所有见过子爵大人的面貌的人都会心甘情愿地跟他走。有的人因为他的财富忘记了他的多情,而所有人都会因为他的容貌而忘记他的残暴。   威廉苦笑了一下,“我好像也是这样的人呢。”   “我们又见面了,我的小猫。”子爵的脚步停在了威廉的面前。   威廉把头低下,“卡尔古斯先生,请您原谅我之前的失礼。”   “你好像一点也不奇怪呢,是呀——你又把爪子收起来了。”子爵取下了一只手的手套,左手挑起了威廉的下巴,一边像是感到惋惜一样   年轻的男男女女这时才恍过神来,然后是汹涌的嫉妒。   蓝胡子子爵,或者更应该称之为卡尔古斯嗤笑了一声,戴上了自己的手套。   “现在开始我们的舞会吧。”音乐响起来了,子爵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众人左右相视,僵在原地。   乐队演奏起了雪花圆舞曲,单簧管灵动的声音一下子调起了舞会的气氛。一个外表阳光俊朗的年轻人主动站出来,揽住了另一个女孩的腰随着音乐舞动起来。剩下的人们也两两揽在一起跳起舞来,那声音好像有魔力似的,让人不知疲倦,一直跳着。   跳着跳着,威廉感到自己的意识在模糊,但他还揽着女孩的腰肢,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看到其他人都是沉醉在跳舞中,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想要停下来都停不下来的魔怔——像是受到诅咒的红鞋子一样。威廉揽着女孩转了个身,借机往卡尔古斯子爵那里看了一眼:他啜了一口香槟,向自己举杯示意。嘴里说着什么,看口型应该是“A ta santé”。   小号、大提琴、长号都一股脑加进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跳舞的人群跟着乐队的管弦合奏转着圈儿,跳得越来越快,直到他们失去知觉。   当威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他的脚上磨了好几个水泡,从床上跳到地上的时候,“嘶”地发出几声痛呼。他来到窗前,拉开厚重的天鹅绒深绿色窗帘,看到外面是茂密的树林。他确信他现在在卡尔古斯的城堡里。   这时候,他听到有仆人敲门的声音。   “请进。”威廉躺到了床上。   一个带着面具的仆人将早餐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子爵大人吩咐了,请您吃好早餐就待在屋子里等他。”说完不等威廉有什么反应就拿着盘子退下去了,威廉想问问他几个问题都没来得及,发现门被锁住了。   过了几个小时,威廉听到门外钥匙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响声。锁打开后,门外的人又敲了敲门。   “进来。”威廉趴在枕头上。   “跳得太累了吧,我应该迟点再来的,好让你多休息一会。”卡尔古斯子爵站在床边。   “对了,其他人呢?”威廉问道。   “他们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呢。”卡尔古斯弯下腰来,想要摸一摸威廉的头发。   “那您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呢?”   “上次开玩笑隐瞒了我的身份,我是来道歉的。”卡尔古斯风度翩翩。   “您不必在意,我本应该猜到的。对了,您今天脖子上的丝巾很好看。”威廉将脸转了一下,躲开了卡尔古斯的手,从床上坐起来。   “我也最喜欢这条丝巾了,上面还是我精心设计的。”卡尔古斯子爵很高兴的样子。   “你好好休息吧,我今天有点忙不能陪你参观城堡了,有什么需要跟他说——”然后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啊,你下午陪陪威廉。”说完卡尔古斯子爵就匆匆地走了,像是后面有什么追着他似的。   站在门口戴着面具的男仆欠下了腰。   等到卡尔古斯的脚步声走远后,威廉走到那个男仆面前,“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子爵大人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就没有名字。”那个男仆连看都没有看威廉一下。   “那我怎么称呼你呢?”威廉继续问。   “您不必称呼,直接吩咐就行了。”这下那个男仆转过来盯着威廉的脸,然后又垂下了他的视线。“您下午可以跟着我在城堡周围逛一逛。现在我去准备您的午餐,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等等,我中午能和大家一起吃饭吗?”   “可以”,“请您到一楼的大厅”。   “跟我来。”那个男仆低着头往外面走去。   这个城堡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自己的鞋子落在木地板上哒哒的声音。威廉走下楼梯,看到只有十几个人坐在餐桌边,“人怎么这么少,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他在心里这么想,一边坐到剩下的唯一一个空位子上。   那个男仆拍了拍手,就有人陆续地将十几道珍馐送上了餐桌:烤得滋滋响的牛排、鹅肝配黑松露、淋上柠檬汁的三文鱼、鱼子酱甜椒与半干番茄……每个人慢慢地拿起自己面前的刀叉开动。   威廉觉得这个城堡里的仆人都透着一股古怪,“为什么他们都戴着面具?”“为什么那个男仆连名字都没有?”再珍贵的食材在威廉嘴里都没有了胃口,“这还比不上瑞秋阿姨的豌豆汤呢”,威廉吃了一口鱼子酱。   这个城堡里仆人的面具像是掩去了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匆匆上来又匆匆下场。或许他们是戏台的观众、或许他们也是戏剧里的人物,不过——   卡尔古斯才是戏剧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A ta santé”就是子爵说的那句是法语的“干杯”   然后他们跳舞那段我就在听各种圆舞曲,然后觉得这个最适合——   the philadelphia orchestra - Nutcracker Suite, Op. 71a: II. D(Expanded Edition)   胡桃夹子,作品71(节选) 雪之旅 雪花圆舞曲(选自第一幕)   好久没听古典音乐了,我都听不出来有什么乐器了,((抱住自己   啊明天又要考试 滚去睡觉了 第9章 蓝胡子【四】   男仆也走了,吃饭的只有十几个人,吃着吃着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刀叉。   沉默,烛火在摇曳。白天的城堡,窗帘将一切的光拦在外面。   镇长的女儿,锡比尔,敲了敲桌子,然后走到威廉的面前“子爵大人为什么会认识你?”这时候,所有人的眼神全部都移到威廉的身上。   威廉仍然坐在椅子上,“我有一次迷路的时候在森林里遇到的。”说完看向了锡比尔。   “那昨天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是最后一个下来的?”锡比尔继续,有点咄咄逼人。   “威廉怎么可能知道呢。”那个最先牵起女孩跳舞的阳光俊朗的男青年霍华德插了一句,“我看我们还是商量商量其他人跑到哪里去了”。   “谁有空想那些人,我会是子爵大人的第八位新娘,或许子爵大人根本就没带那些人来到城堡。”锡比尔走回自己的位子,她的裙子顺着腰高低摆动、高跟鞋也高高抬起再放下。   “那我们怎么见到子爵大人呢?”霍华德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大家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我觉得子爵大人会召见我们的,只要安心等待就行了。”一个抓着自己裙角的有些怯懦的女孩微微抬起了头,看了看霍华德。   “你说的有道理。”霍华德向她笑了一下,“很有这个可能。”   女孩脸微微有些红,把裙子攥的更紧了。   “我认为我们可以让男仆告诉我们别的信息——不管通过什么方法。”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有些瘦弱的男孩说,“我们可以从这里着手。”   “太好了,威廉,说说你的看法吧。”霍华德把头转向了威廉。   威廉正想回答,这时一个声音陡然尖利起来   “霍华德,别摆着你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我们所有人都该听你指挥一样。”锡比尔敲了敲桌子。“谁不知道你们家的地位是怎么来的?”,“啊,好意思在这耀武扬威吗?”   “我们在商量问题,锡比尔小姐,你有何高见也提出来。”霍华德慢慢抬起了头。   “留着你那些高见吧,我是不相信你有什么好心。诸位还是想想自己吧。”说完,锡比尔就扭头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午餐不欢而散,锡比尔小姐走后又有一些人跟着她陆陆续续地走了。   最后留在餐桌的是威廉和霍华德。   “谢谢你,霍华德,今天帮我解了锡比尔小姐的围。”威廉拉开了霍华德旁边的椅子。   “我很愿意结交你这个朋友。”霍华德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以后凑近了威廉。他压低了声音,“在这个城堡里我只相信你,威廉。所有人都被子爵大人迷昏了头脑,除了我们——我看出来了,你看子爵大人的眼神没有那种冲昏头脑的爱意。”   “哦,可你之前不是一心想要取悦子爵吗?第一个站出来跳舞。”威廉还是淡淡地移开了头。   “锡比尔小姐之前说的,相信你也有耳闻吧。”威廉听到这里心里被挑起来了。   “我的家庭发迹并不光明。原本只是普通的商人,赚点小钱。”霍华德的语气到这里变高了一些,“六年前,我的姐姐嫁给了霍华德子爵。我永远都忘不了姐姐被选为子爵的夫人的时候脸上的喜悦的神情,从此靠着子爵大人丰厚的聘礼和这一层关系,我们家渐渐发迹。”霍华德的表情这时候笼罩了一层阴影,“但是,我再也没有了姐姐的消息,一封信都没有。我那时候等啊等,问父亲:父亲说姐姐在城堡生活得太好了,不愿意回来了;问母亲:母亲说姐姐在森林里迷路了,一个人找不到回来的路就不回来了。”,“我不相信,姐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消失了。”霍华德脸上露出痛恨的神情,“一定是子爵做的。我想要找到姐姐,哪怕是她的骨骸。”   “你能帮我吗?”霍华德看着威廉。   威廉看到霍华德的眼睛里爱恨交织在一起,“对姐姐的爱和对伯爵的恨啊。”威廉知道在这个时候答应一个陌生人的请求很危险,但他被霍华德眼里的爱意刺痛了,他想起来某个和他是亲人的人——“那个人如果知道我死了的话,他会像霍华德这样孤注一掷、放弃自己的生命来寻找我吗?”他的心再不是原来那么又冷又硬,那么就相信他吧。   “有什么事我能帮的会帮你的。”威廉这样回答霍华德。   “你能帮我一起寻找这个城堡的暗室吗?我怀疑有人被关在其他地方。”霍华德把一种模样奇特的小虫子交给威廉,“这是八枘蚁,你看到可疑的地方把这个放在那里,这个小东西就会探查一番再回来。多一个人比我自己四处寻找更快。”   “这真神奇。”威廉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小东西。   霍华德说,“当然了,感谢女巫的魔法。”   威廉现在听到女巫就头痛,“哦,感谢女巫。”   这两个人手里捧着蚁类生物,像是干杯一样碰了一下,“真好,有人和我一起”威廉心里想,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甚至还有些木讷。霍华德又变成了那副阳光少年的模样,威廉也很难将他现在的模样和刚才那个一脸阴翳的少年联系在一起。他们的形象相差的太大,然而威廉却在心中生出一丝认同来,人总是对自己的在意的东西执著到有截然不同的态度。我的爱为谁而绽放?我的样子谁知道?外人都不知道,都不许外人知道。亲近的人可以笑可以闹可以怒斥可以疯疯傻傻,但不亲近的人看到的只是面具吧。   这时候他突然浮现了卡尔古斯看着他的样子,好像泡在海里的矢车菊。那海妖一般魅惑的蓝色尾巴上下甩动的时候有一瞬间珍珠的光彩,那么纯净、那么孩子气。然后是他拄着乌金木权杖站在大厅轻轻笑着的样子,像是缝上了一层密不透风的面具。   “我怎么会想到他。”威廉甩了甩头,他将霍华德给他的八枘蚁小心地放在一个小口袋里挂在腰间。“也许我该四处转一转。”   他踏着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摇了摇铃,然后那个原来的男仆马上出现在了门口。   “下午能带我在城堡转转吗?”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威廉又龙套了一章   这一章很关键哦   关于霍华德的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呢???(疑惑脸绞尽脑汁)”   室友翻了翻牛津词典-“霍华德HOWARD”   我-“我还马尔福呢。。。”内心突然闪过了霍建华老师的眼睫毛。   室友—“那你挑一个数字,123456789~”   我-“7”   室友-“哈哈哈让我笑一会,还是霍华德。”   我-“缘分、、、、就、、、他吧”   真缘分。。。 第10章 蓝胡子的自白   无数的黑夜里,卡尔古斯在想,谁能打开那扇门呢?   “你一定一定不能去最后面的那个房间哦,这是所有门的钥匙。”出远门的蓝胡子子爵对他的妻子说。   他在心里说着,“你一定一定要去那个房间看一看啊”。   “我好寂寞啊,真的好孤独啊。来这个房间看看我吧。”   没有人可以抵御那扇门的诱惑,就算是出于深爱第一次在子爵出远门的时候没有碰那把金钥匙没有看最里面的房间里是什么。但种子已经种下来了。子爵会再次出远门,再将钥匙交给妻子。   有人能永远保守秘密吗?   没有人。连哑巴都不能,他们的嘴巴说不了话,还有一千种方法透露秘密的潮湿的气息。风吹草动,没有永恒不变的,没有你可以相信的。   当子爵对待妻子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的时候,蓝胡子的妻子就会被那扇门勾起了浓厚的好奇心。“里面是什么呢?如果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他的妻子一个又一个打开那扇门。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子爵的第一位妻子是另一个伯爵的女儿,他们是幼年的伙伴,在看到子爵的最后一个房间后,她自杀了。崩塌的是她对丈夫的认知,对世界的认知。   子爵的第二位妻子是镇上一个商人的女儿,在舞会上认识,在看到子爵的最后一个房间后,她疯了。因为害怕。   子爵的第三位妻子是一个中年的男仆,贴身照顾他,在看到子爵的最后一个房间后,他被倒吊在房间里,是圣约翰受难的姿势。   从第四个妻子开始,他们都是年轻的男孩。或许是觉得他们的腰肢更加柔韧,或许是觉得他们的神经更加坚韧。   明亮的眼睛,纤细的腰肢,樱桃一样的嘴唇。   第四位妻子在看到子爵的最后一个房间后,他把那把最小的打开这个房间的金钥匙掉在了地上,子爵回到城堡后看到了那把钥匙,就把第四个妻子的眼睛做成标本放在玻璃瓶子里。   子爵的第五位妻子是个骑士,在看到子爵的最后一个房间后,他拔起自己的剑藏在门后等子爵回来,想要用剑刺穿子爵的胸膛。子爵回来后躲过了他的偷袭,他的尸体被他自己的剑挑起,像是神秘的祭祀仪式。   子爵的第六位妻子是个让人记不清名字的人,他还没等到子爵掏出钥匙,就自己从城堡逃走了。   子爵的第七位妻子是个牧师,子爵去教堂的时候认识,在看到子爵的最后一个房间后,牧师自己待在最后一个房间里等他的丈夫。他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卧在房间里,想要告诉卡尔古斯他的爱意。但是子爵回来后却愤怒地杀了他——一点一点地蚕食他,像蛇吐出信子那隐隐可以闻到的腥气。   牧师说,“我的爱人啊,我愿意抛弃我自己来接受你。”   “你这浓浓的怜悯真是圣主再临啊,可惜,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高高在上好像在怜悯我的样子。”子爵吻上了牧师的唇,咬了下去。   “你唇上的味道相当苦,难道是血的滋味吗?……或许那是爱情的味道?”   “卡尔古斯……”牧师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唇间溢出,他感到自己的力气一点一点的被抽走,像被人闷到了水中,喘不过气来。“嗯…呜……卡尔古……斯”,牧师还是想要喊出子爵的名字,细碎的声音像是戴着脚镣的囚徒不小心碰到伤口的触感,“哈……停……下来”。   但是卡尔古斯仍然牢牢地搂紧了他,像是要把他的身体嵌到自己的怀里——滚热的身体紧贴着着牧师,牧师感到自己被皮制的绳子绑起来了,无法用力。稍一挣扎,那冰凉的细细的皮革感就将自己的皮肤磨得疼痛、伴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激烈感。   卡尔古斯将牧师的腿慢慢打开,将他的裤子褪下来,同时把他的双手合起来绑在架子后面。“舒服吗?”卡尔古斯在牧师的呼了一口气,“现在呢?”他舔了舔牧师的耳垂,然后将舌头伸到耳朵里舔舐着,蹭了蹭牧师的脖子,像狮虎类的大猫用牙齿一下咬住。他用手摸了摸牧师的前端,坏心眼地上下摩擦了几下,“都湿了。”   牧师感到一种焦灼,这种感觉简直要把他折磨疯了。他仰着头,汗顺着金色的头发的下端随着运动摆落出去,“放……开我”   卡尔古斯顺着他的大腿内侧轻轻抚拭着,“啊……哈”,然后猛一用力,将别在腰间的匕首扎进牧师的大腿内侧。鲜血喷涌而出,在地上留下一滩血迹。   牧师睁大了眼睛看着卡尔古斯毫不留情地离开了自己,坐到另一边看着自己的血越流越多,生命也随着血液流走。   卡尔古斯数了数房间里的东西:许多骨头堆成的一座椅子,十几具悬挂的尸体,到处的鲜血,“哦,还有牧师的身体也慢慢变冷。”他将这座房间再次锁上,将金色的小钥匙挂在自己的腰间。   “我需要一个新的新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又重新看了一遍王尔德的《莎乐美》。   里面就有一句:你唇上的味道相当苦,难道是血的滋味吗?……或许那是爱情的味道   于是我就写了牧师和卡尔古斯的这段故事。   这个牧师应该是曾经离卡尔古斯最近的人了吧,他可以接受蓝胡子的阴暗面,但有一点,他爱蓝胡子却放弃了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爱的话,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话,又怎么能爱别人保护别人呢。   喜欢是放纵,爱是隐忍。卡尔古斯要的不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怜悯、怜爱而是真正和他站在一起的爱人。   所以,牧师只是一个悲剧,只是蓝胡子曾经的的第七位妻子。 第11章 蓝胡子【五】   威廉跟着男仆走着,环形的楼梯给人眩晕感。在傍晚,远处的天色与暗调的城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其他人也可以随便顺着城堡这样走走吗?”威廉问男仆。   “没有。子爵大人特别交代带您在城堡转一转。”那个男仆停在原地,一字一句。   “为什么?”   “这你要问子爵大人了。“请顺着这边走。”男仆转了一下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是城堡里的一个温室,用的是彩色玻璃。当傍晚夕阳橙色的光找到玻璃上的时候,不同的反射让这里像是耶和华的伊甸园。威廉呆在了原地,绚丽的颜色让他一瞬间产生了怀疑——拥有如此多彩颜色的房间的蓝胡子,会是传说中那个杀害了自己七任妻子的魔鬼吗?   这时男仆推开了温室的门,威廉看到里面有一片花海。   低低矮矮的鼠尾草匍匐在地上,没有特别的香味,隐隐只芳草的气味。在一块角落,一簇颜色鲜艳的,和周围淡紫色的鼠尾草格格不入的一朵像叶子像花的植物,像一只彩色的小鸟立在枝头。   “这是什么?”威廉走近那块角落。   “Strelizia”,男仆留在原地没动,“鹤望兰,有人叫它极乐鸟。不过我更喜欢叫它天堂鸟。”   “你喜欢这花吗?”威廉用手轻轻碰了碰那株植物的叶子。   “这是子爵大人托人从非洲带回来的,很珍贵的植物。走吧,我带您去下一个地方。”男仆背过了身,脸上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脸色。   他的影子的上覆盖了彩色玻璃折射的光,琉璃似地在地上流淌。   夜深了,卡尔古斯来到威廉的房间。“今天怎么样?”他靠在窗子边上,手里端着一杯酒。   “很好,您温室里的花很好看。”威廉轻轻点了点头。   “我都快忘了,那是我的曾经一位妻子喜欢的我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找到的。真是不幸,我们不在一起了。威廉……我已经寂寞太久了”卡尔古斯停顿了一下,“你愿意做我的妻子,照料这株极乐鸟吗?”   “子爵大人……我愿意。”威廉看着卡尔古斯的眼睛,站了起来。“果然还是到了这一步啊。”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至少离蓝胡子又近了一步,不是吗?   “直接喊我的名字吧,叫我卡尔就行了。”卡尔古斯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额角,“如果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能这么生疏地喊我呢?”他爽朗地笑了起来,眼睛里有星辰。“那我可得准备准备,请大家参加我们的婚礼。”   “子爵……”威廉才出口,卡尔古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不,是卡尔”威廉走近了卡尔古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为什么大家都叫你蓝胡子呢?”   “因为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带那条自己设计的蓝色丝巾。有一次晚上乘着马车从城堡赶向小镇参加舞会的时候,这条丝巾盖住了我的嘴巴,窗子露了一个角,一个小孩就大喊了一声‘蓝胡子’。从此好像镇上的居民私下都叫我蓝胡子了,越传越远,连附近的其他贵族都喊我‘蓝胡子子爵’了”。卡尔古斯自己讲到这里自己也笑起来,连酒杯都笑得拿不稳在乱晃。   “我还以为是因为你的胡子是蓝色的。”威廉也笑起来。   “你相信吗?有时候不要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卡尔古斯深深地看了威廉一眼,“不然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三天后我们就举行婚礼。”   夜晚外面有只夜莺在唱歌,威廉睡得很好。好像中间听到了什么微弱的声音,他翻了身,把头埋在枕头下面。夜里他又梦到那株天堂鸟,还有男仆的面具,卡尔古斯的眼睛。这个时间,城堡其他地方也这样静悄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马上蓝胡子要娶第八位妻子了——当然是小威廉。   其实我知道的(っ?Ι`)っ这个蓝胡子名字来源 。。。额、、、有些牵强   戴着蓝色丝巾结果被误认为是蓝胡子噗哈哈我好想笑~   这章铺垫一下,然后,就是故事的□□阶段了(⊙o⊙)   开车开车(划掉),是蓝胡子和威廉的交流嘛。   话说小攻在哪里,你们看出来了吗? 第11章 蓝胡子【六】(最初版接第十一章)   “霍华德,我没有找到什么不同的暗室。只有一间温室,你要去看看吗?”威廉对霍华德说,“我把奇特的小虫子放在那里了,你晚上可以去看一看。”   “对了,我明天要和子爵大人结婚了。”威廉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你还是抓紧时间去察看吧,不然明天以后子爵就会送你们回去的。”   只有威廉一个人说着,霍华德的脸隐在一片黑暗中。   “怎么了,霍华德。”威廉突然停了下来,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威廉。   “没事,看来我得抓紧时间了。”   一只八枘蚁钻到了霍华德的袖子口,霍华德转身离开了。   他背着身子问威廉,“你为什么要嫁给子爵呢?”   “不知道。”威廉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和这位朋友说。只是今天的霍华德显得有些阴郁,也许是因为他离他的姐姐又远了一步。   时钟在摇摆,隔一个小时就能听到钟声。   霍华德走向花室,跟着他手心里八枘蚁的指引。夜里彩色的玻璃有着隐隐的光,透着诡异。威廉不知道的是这种女巫出品的魔法小生物最能识别血腥的气味,而这只八枘蚁就是威廉放在温室里跑回来的那一只。霍华德看到无数的鼠尾草,只有青草的气味。他向一处暗色的玻璃走去,轻轻敲动了一下,“轰隆”一下,地上出现了一条通往地底的阶梯。他顺着阶梯往下走,机关慢慢地自己合上了。地面又是一片沉静。   越往下走,越能听到各种不同的人发出的求救声,痛呼声。哀鸣亦是狂欢。霍华德也没有想到地底会是这么一个世界,那么多声音和腐朽被埋在了地下,上面是花团锦簇、青草连连。   在这里,他见到了许多熟人——那些和他一起参加舞会的年轻人,他们的身上有鞭痕、有刀伤、有吻痕也有烛油,但更多的是血。一下子血的腥气让人想要呕吐,大量的鲜血被蓝胡子子爵引入浴室,他每天用年轻的鲜血洗涤身上的尘埃、他每天饮下童贞之人的血,以此保存年轻和美貌。   地下被建成了一座多层的牢房,霍华德往里面走着。听到有一个女孩的声音他愣了一下,“霍华德你这个混蛋,快来救我。”“哦,是锡比尔呀。”他用刀子划破了自己的手,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让八枘蚁吸吮了一口自己的鲜血,继续往深处寻找。走到一间狱室,他用早就准备好的工具打开了锁。里面,一个女人的骨骸早已腐烂。   也许早就想过这样的重逢吧。   霍华德走近了那具尸骸,吻上了成为白骨的姐姐。他久久地抱着她,笑了、又哭了。不知过了多久,才像永别似地离开了。   外面是灯火通明,卡尔古斯拉着威廉的手,“你将成为我的妻子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婚礼,所以我把那些人都送回小镇了。”   “嗯。”   “跟我来,对了,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先把你的眼睛蒙上吧。”卡尔古斯扯过自己脖子上的蓝色丝巾,将它拢在威廉的眼睛上,“走吧。”他牵着威廉的手。   卡尔古斯的手带着一点冰凉,威廉才牵上的时候缩了一下,结果他将威廉的手握得更紧了。   光线在变暗,他顺着卡尔古斯往前走,走向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卡尔古斯停了下来。   “到了吗?”威廉垂下了手问。   “嗯,不过还是不能解下来哦。”卡尔古斯从后面搂住了威廉。房门关上了,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尝一尝这个”,卡尔古斯将一个小药丸放到威廉的嘴里,“放松一点。”   威廉来不及吞了下去,腥甜的味道四散开来,有奇异的香味。威廉感觉自己置身一片幻海浮沉,无数的声音和画面向他扑面涌来,他好像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然而卡尔古斯的手这时候移到了他的身上,顺着领口一点一点往下移动,看不见的时候声音和触觉比平时会比往常强烈百倍。威廉想要将覆在眼睛上的丝巾扯掉,但被卡尔古斯将双手用麻绳一样的东西捆住了。   “不要反抗我,我的新娘。”卡尔古斯的声音像是带有魔力,如同让回家的人迷失在海上的人鱼的声音。   卡尔古斯将他抱到床上。威廉的动作停下来,身体想要蜷缩起来。卡尔古斯一把抓住他的右脚踝,轻轻地顺着小腿舔舐着。威廉的衣服早已被解开了,只剩一件白色的薄质里衣还在身上,下身隐在有些松松垮垮的白色上衣的底下。卡尔古斯从下向上看着威廉因为药物而逐渐泛着盈粉色的肌肤,血液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   兽性和一股难以抑制的掠夺的冲动。   卡尔古斯想要抑制住自己的这种掠夺的冲动,如果威廉这时候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他面前人的眼睛变成了十分浅的蓝色已经接近冰蓝色,那种包容的大海的深蓝色渐渐褪下去了。威廉感到牙齿在尖尖地在自己的颈部厮磨,指尖在自己的前端打着圈。威廉在一片混乱中觉得牙齿太尖了,但他很快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   卡尔古斯的吻移到了他的两点,然而隔着那件薄如蝉翼的白色里衣漫不经心地吸吮着。唾液沾湿了那件里衣,变得透明。威廉实在忍不住了,发出了几声像是催促的低·喘。卡尔古斯将他的上衣掀开,狠狠地咬下去——   变得鲜艳而靡丽。威廉的汗水也将那件白色的衣服染得透明,卡尔古斯将衣服顺着肩膀拉下来,绞在他的双手处。威廉的双手被绳子磨出了明显的红痕,卡尔古斯将绳子解开,轻轻地舔舐着手腕,拉出透明的银丝。   这时候他解开了自己的衣袍,威廉的手无力地挂在卡尔古斯的背上。威廉感到自己好像迷失在这片海洋里,他用力攀住了卡尔古斯的身体,想要更近一步、再近一点。他们忘了一切。   这时候,好像听到男仆的呼救声,“起火啦,快来救火呀。”威廉闭上了双眼,卡尔古斯将手搂在他的身侧。   一会,火蔓延到他们的房间。在一片烈火中,威廉和卡尔古斯抱在一起。   卡尔古斯最后睁开眼睛落下了一滴泪水,“这样好像也不错。”   威廉最后问,“卡尔,你…为什么……算了都要被烧死了……问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吧。”   “我知道,我的母亲是个海妖,为了防止身体的过早衰亡,我过段时间都要吸食年轻人的鲜血。我讨厌人类,又想被他们接受。所以我每次娶一任妻子,都要找机会让他们自己看到我最后一间房子的杀过的人类的尸体,他们疯的疯走的走傻的傻。我早已放弃了,然后碰到我自己,我果然还是最爱自己。”   “你说什么?”威廉把眼睛上的丝巾解下来,瞪着卡尔古斯。   “你会知道的,威廉。我也是遇到你才知道的。”卡尔古斯把他拢在自己的怀里,印下虔诚一吻,“你可别像我这样一个人啊。”   烈火里,无尽的痛感和灼烧感里,留在威廉脑海里的只有这样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看了一遍发现最初版的蓝胡子删了最后一章,看得不连续,所以还是贴上来。喜欢哪个版本的故事自取   算是末班车吧! 第12章 关于【蓝胡子】的告示   因为感觉这个故事写的不是很好,深思熟虑后决定推掉重新写(大修)   我会把之前埋的暗线换一种叙事结构连接起来   如果是喜欢之前版本的,我会重新发的。   现在就将这个故事的叙事线换一下,情感也许会更加饱满一点,不会那么突兀。   晚上又看了一遍自己写的,因为前两天情绪比较烦躁,写的时候难免会带上个人的戾气。真是对不起看到这篇小说的读者(鞠躬),所以就开车放飞自我了。   修改的理由:   1、我觉得□□是为了情节服务的,但我这两天写的有些为了开车而开车的感觉,自己重新看的时候也感觉很作。果然自己还是适合意识流???   好了,话不多说,下次见面就是新的蓝胡子了。本来就是因为看的好多文自己都不喜欢,所以自娱自乐。如果连我自己都不喜欢的话,可能也没人会喜欢了吧。就是这样,所以我决定将这个写的不好的故事改一改。   2、因为我自己早已做好了整个大纲,但只是每天的具体童话是每天临时写的。因为每天时间也是比较紧,有时候又有乱七八糟的事,所以写的时候可能没有注意到把主角交代清楚,会产生一种玩恐怖游戏那种没有什么性格可以自动档的男主角。我会在修改的蓝胡子中尽快将两个主角的信息都展开一些,为后面的故事做铺垫。   3、最重要的一点,今天不更。后天新的蓝胡子5000z,然后会多写点存稿,每天会按存稿来。   周五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喜欢好一点的故事。   []~( ̄▽ ̄)~* 第13章 蓝胡子一【火柴与地狱】   淅沥沥的雨在下着,冬天,光秃秃的树干没有一点活力。   威廉看着雾蒙蒙的窗外发呆。上一个世界发生的故事太诡异了:突然冒出来的女巫,和雅各布相同面孔的赶车人,玛格丽特公主态度的突然转变——一切都不在威廉的控制之中。   威廉大概是一个掌控力极强的人,孩提时的经历让他早早就适应了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年少时进入帝国第一军校后便成为数十年的传奇人物,青年时期成为帝国的利刃、最年轻的上校。和他那温和无害甚至过度美丽的外表不相符合的是他内里尖锐的内心,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爱、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在战场上面对各种突发状况,这位年轻的上校总是镇定下来寻找最快最好的解决方案。他就像一台冷冰冰的机器,因为他知道除了自己没有什么是可以依靠的。他人即地狱。   “真是大意了,以为是自己熟悉的故事就可以按着原来的故事往下走。每一个故事都有偶然,就像战场上每一段传奇都有幸运的成分。看来我不属于那个幸运的部分。”   他最近总是想起雅各布,年少时他们在同一家孤儿院相依相偎,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抱着自己的小火柴那样,无望的人抱着无望的仅存的温暖。也许他们是相似的人,他们情同兄弟,他们一起长大。“那个跟在自己后面的小男孩去哪了?”雅各布原来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就是那么陪着自己,晚上亮一盏灯、还有牛奶和咖啡。但自从那件事以后,雅各布好像就变了——是我做错了吗?还是给了他不该有的想法?   “不,不应该的。”威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是他长大了,他变得夺目了。这不是很好吗?短短几年,雅各布就变成阿尔弗雷德·阿德勒先生最得意的弟子,他变成帝国最得意的审讯家,能从所有人的嘴里套出他想要知道的任何事。”   “我在想什么。现在应该关心关心我自己,暂时还不知道如果不按原来故事发展会发生些什么。”威廉紧盯着外面的雨坐直了身子,决定把上个世界、原来世界的事情都放一放、翻过那几页。   “毕竟沉溺于过去和回忆的人,太容易犯更多的错误了。”   所幸威廉来到这里已经几个月了,他的身体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这意味着他没有金山银山,也没有惊人的容貌。最寻常的人物,平淡清秀的眉眼。这意味着他可以随心所欲,几乎不用考虑原本性格的制铐。关于自己卷入的这几个世界,威廉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他决定做个实验,映证自己的猜测。   那些异常惊人的美貌或是不同寻常的身世意味着更多的麻烦——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拥有的越多、失去的也容易越多。这微弱的喜悦也仅仅延续了几天而已,不同于作为青蛙王子一醒来就知晓了自己的命运和轨迹,这个世界所知道的信息少的可怜,一切都太稀松平常了。越待下去,威廉越感到这份宁静之下躲着什么洪水猛兽。   越平静,越接近危险。这是他的直觉、也是他的经验。   后面的时间他像这具身躯原来生活的一样,顺便四处打探消息:这是一个偏远的小城镇,临近一片巨大的森林。而森林是一位子爵的私产,很少有人进去。关于那位子爵,人们有些层出不穷的流言蜚语。有时候子爵的金色马车会驶向森林中的城堡,但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子爵住在哪里,小镇的人们什么都不知道。   有一天,当威廉路过隔壁瑞秋阿姨家的时候,听到瑞秋对自己的女儿苔丝说,“你再不听话就把你嫁给——”,话未说完,女儿就吓得直缠着母亲,“我错啦,我去干活了。”   威廉在门口打趣道,“谁呀,看把苔丝吓得——难道…是…我?”   瑞秋看了看左右无人才对着威廉的耳朵说,“是子爵大人。你可不知道这些事,子爵大人已经娶过七门妻子了,但可怕的是过一段时间他的妻子就会不见踪影。”   “我们这些在这住久的人,都叫他蓝胡子。”瑞秋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为什么叫他蓝胡子呢?”   “傻孩子,因为他的胡子是蓝色的呀。”瑞秋笑了一下,“街上曾经有孩子看见过子爵乘着马车打开了窗子的一扇小口,他森森的蓝胡子呦就露在外面,从此大家都传开了——当然在外面还是叫子爵大人。对了,今天晚上到我们家来吃饭吧,你就一个人省得做了。”   “好好好,阿姨您等着,我去给您猎只野兔回来!我们加个餐。”威廉终于得到关键的信息,想自己一个人分析一下。   “小心点,可别跑到森林里去了。”瑞秋阿姨在门口嘱咐道。   “知道啦。”威廉不回头地往森林的外围寻找野兔了。   威廉追着一只野兔往前跑,跑着跑着好像没有尽头。   这具羸弱的身体威廉根本追不上野兔,他停在树边弯着腰大口喘着气。兔子不见了,他好像迷路了。   “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威廉突然回头,看到有个男人抓着那只兔子就靠在他身后的乌柏木边。   “没什么。”威廉别开了目光。   这个人的眼睛深邃得像是海洋,蓝色的眼睛好像把一切都装进去了。他的腰肢纤细却挺拔,包裹在精致的深色礼服下,让人有想要触碰它、握住它的欲望和冲动。但在荒无人烟的森林里遇上这么一个长相异常妖异的人让威廉心中有点忐忑。   “那是我的兔子。”威廉回望回去。   “所以你想要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得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个男人晃了晃手里的兔子。   威廉抿了抿嘴唇,用那种动物幼崽的眼神看着那个陌生人,恰恰是一个十六岁少年迷失在森林的害怕和不安,“你说。”   然而威廉内心却在想,“真是讨厌啊,捉个兔子都不安生。”   “你的名字是什么?”那个男人揪了揪兔子的耳朵。   “威廉。现在你能把兔子给我了吧。”   “哈,孩子,在森林里迷路随便乱跑可不是一个好主意——你难道没有听过‘蓝胡子’的传说吗?”那个男人歪了一下头,有些俏皮地问道,同时把手里的兔子交过来。   “蓝胡子只对那些年轻的姑娘感兴趣,你真幽默,阁下。怎么称呼?”威廉回望过去。   “卡尔古斯,叫我卡尔就好。”那个男人笑了笑,“说不定蓝胡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小男孩呢。”   “向右转再往前一直走就可以走出森林了,我还是很乐意帮助你的。”他说完停在那里,像一位绅士把头微微颔了一下。”   “那么再见,卡尔古斯先生。”威廉头不回地往   “你有一个有趣的灵魂。”卡尔古斯转过身向森林深处走去,“你也可以叫我蓝胡子。”   威廉脚步在中间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去。   草窸窸窣窣的声音拨开了冬天的巢穴,卡尔古斯注视着威廉离开的方向,笑容慢慢凝固,过了一会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一样自己轻轻地笑起来,“有趣的灵魂。”   “回来啦”,瑞秋阿姨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子,“你可真有好本事,我把这只兔子拿去红烧,等等啊,你坐下先吃。”   威廉坐下来端着豌豆汤,这是他最爱喝的汤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多少年没有这样坐在桌前和家人一起吃饭了”,“不,我连家人都没有,只有雅各布给我做好饭、还有巴瑞。”   饭菜的热气蒸腾,熏得威廉的眼泪快掉下来了。食物的记忆比什么都深刻,胃记住的温度和味道储存在脑子里,被再次相似的温度和味道唤醒。没有在吃饭时哭过的人,大概永远不会长大吧。威廉早已不是那个会在吃饭时哭鼻子的小孩了,虽然在这个十几岁少年的身体里,让他有自己是一个被爱着的孩子的错觉。   “瑞秋阿姨,咱们镇上您听说过卡尔古斯吗?”威廉一边咀嚼着豌豆一边说。   “没听说过这个人呀,你从哪听到这名字呀。”瑞秋阿姨把□□端到桌子上。   “没什么,今天听别人提到过。”威廉看了看兔子,“真香啊。”   “这孩子是怎么突然问这个”,瑞秋阿姨心想。她本想喊住威廉问个究竟,但还是停住了。她用柔和的目光看了看威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姐姐,然后把小女儿和丈夫叫到餐桌上。“多吃点吧。”   晚上威廉躺在自己的木床上,脑海中浮现的是今天碰到的那个男人。他举止礼仪中透着一股优雅,这就是蓝胡子了吗,倒也说的过去。他那蓝的不可思议的眼睛里面像是乘着一只水妖,在水里看着你,伺机将你拖下水。威廉的喉咙一紧,他把头埋到枕头底下,想要把那副景象从脑海中驱逐出去,然而什么东西攥住了他心脏一 样,挥之不去的影子似梦魇、似鬼魅。“我不去招惹他不就行了,反正我不是蓝胡子的新娘。”威廉这样想。但是未知的命运和黢黑一片的道路让他难以入眠。   他披上衣服走到街道上,黑黢黢的夜像一只张开的大口想要将人吞噬进去。一辆马车从威廉的面前匆匆驶过,威廉并没有看到蓝色的胡子。   天渐渐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呀呀呀呀呀雅各布光荣的出来了一下~   哎你存在 在我深深的脑海里~(sing it)   话说威廉没有想下去的“那件事”会是什么呢?发挥想象力吧。   “等待并心怀期望吧”嚯嚯 第14章 蓝胡子二【雪花与香槟】   天渐渐亮了。   威廉照例到小镇的市集上去,一个蛮俊秀的小伙子凑上来,“威廉,有空一起打猎啊。”   “我昨天才猎到一只兔子。”威廉这几个月一直在霍华德的店里做工做工。他们志趣相投,休息的时候也聊得来,使威廉的生活不会太无聊。不过有一点,这个朋友有些太热情了,跟那个雅各布小时候黏糊自己的性子一模一样。   “威廉,那里好多人,我们也去看看吧。”霍华德拉着威廉。   威廉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没奈何地跟了上去。   好多人围在一片区域前面,两个人往里面挤进去,看到一张盖有紫罗兰印章的告示,上面写着:子爵近日拟举办舞会,欢迎镇上所有十五岁以上的年轻人参加。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你听说了吗,子爵又要举办舞会了”,一个尖尖细细的嗓子说道。   “是啊,上次还是三年前,去参加的舞会的人全都自愿跟着子爵大人去了城堡,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我们都没见过子爵大人呢”威廉听到一个粗重的声音,那是小镇上的屠夫。   “你们还记得吗?子爵大人上次还从舞会上的女孩中选择了一位作为他的妻子呢,真是天大的荣幸,你们知道吗——那聘礼是满大箱的金银珠宝,我发誓你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是卖首饰的俄纳缇琳夫人。   “那你可不要忘了,那是他的第几任妻子啦”,他的丈夫在旁边插嘴。   人声鼎沸,威廉悄悄从人群中退出来,霍华德从后面找着威廉的人影。   “你在这里啊,威廉。你想去参加舞会吗?也许会碰到很多漂亮的女孩呢?”霍华德搭上了威廉的肩膀。“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   “我不想去。”威廉走在路上看到远处的云彩烧得通红,烙铁烫出来的颜色被天空抓住。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听说全镇的年轻人都会去,你就当陪我吧,天天活得像个修道士是什么样子。我听说子爵也会到挑选一位新娘呢。”   “你还缺新娘吗?哪个小姑娘不被你迷得团团转,好吧就这一次,不过你得给我加薪。”   “好好好。”霍华德笑笑拍了拍威廉,“我还真缺一位新娘,说不定要和子爵抢呢。”   “真是看不透你”,威廉摆摆头,“舞会见。”   “威廉,你这是要干什么呀?穿得这么体面。”瑞秋阿姨招了招手。   “您就别管了。” 威廉忍住想回头的冲动,向子爵的舞会地点赶去。那么既然注定要相遇就会一会这位多少人的噩梦,蓝胡子吧。   瑞秋阿姨欲言又止,只能看着威廉离开。太自我的人往往会伤害到离得最近的人,威廉大概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虽然有蓝胡子的诡异传说,但参加舞会的年轻人还是很多。这个世界上追逐利益的人太多了,刀山火海都不怕、人心放在脚底下踩着,不要说他们听到的是只是关于蓝胡子似是而非的传说和他那七个不知踪迹的前任妻子,就是自己这样的知道蓝胡子故事的人不也前赴后继往上贴吗?狂欢的盛宴,热热闹闹的人群和外面飘飞的大雪构成最有趣的也是最讽刺的静物画。威廉的眉头没有一丝一毫的松下来,维持在一个算不上舒展也算不上蹙皱的角度,向那扇舞会的大门走去。   这扇大门打开的是地狱还是天堂呢?   一念之间。   跟在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后,威廉简直要被不同的香水熏得昏过去了。打开一扇华丽的大门后穿过一条数十米的花廊,月色下的花朵的清香救了威廉快要没有嗅觉的鼻子。他们顺着前一个人,在月下提起脚步走向下一扇门。威廉的前面是霍华德,他们的影子像是中世纪的剪影,说不出的味道,好像贴在一起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霍华德”,威廉好像听到有轻微的声音,“有人在喊你”,他拉了拉霍华德的衣服。   “我没听见啊,是不是听错了。”霍华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这时候两个仆从分别从两边将门拉开,厚重的大门打开的时候是轰隆轰隆的巨响。   映入眼帘的是明亮的烛火,在水晶的反射下晃得人看不清东西。有一个人背着他们站立在大厅中央,穿着黑色的礼服,手里握着一根黑色的乌金木权杖。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回过头来。   威廉首先看到的是他的眼睛,“啊,蓝色的。”   一群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子爵拄着权杖走到他们的面前。木质的权杖敲击地面发出低闷的声音,时间慢下来,雪花的飞舞、落花的一生。   “倘若我从前没有见过他,现在也傻站着吧。” 威廉心里遗憾地想。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参加舞会的人都会选择跟着蓝胡子子爵回到他的城堡了,或者可以这样说,所有见过子爵大人的面貌的人都会心甘情愿地跟他走。有的人因为他的财富忘记了他的多情,而所有人都会因为他的容貌而忘记他的残暴。   威廉苦笑了一下,“我好像也是这样的人呢。”   “我们又见面了,我的小猫。”子爵的脚步停在了威廉的面前。   威廉把头低下,“卡尔古斯先生,您真会开玩笑。”   “你又把爪子收起来了。”子爵取下了一只手的手套,左手挑起了威廉的下巴,一边像是感到惋惜一样   年轻的男男女女这时才恍过神来,然后是汹涌的嫉妒。霍华德也带点惊讶看着威廉。   蓝胡子子爵,或者更应该称之为卡尔古斯嗤笑了一声,戴上了自己的手套。   “现在开始我们的舞会吧。”音乐响起来了,子爵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众人左右相视,僵在原地。   乐队演奏起了雪花圆舞曲,单簧管灵动的声音一下子调起了舞会的气氛。霍华德揽住了另一个女孩的腰,随着音乐舞动起来。剩下的人们也两两揽在一起跳起舞来,那声音好像有魔力似的,让人不知疲倦,一直跳着。   跳着跳着,威廉感到自己的意识在模糊,但他还揽着女孩的腰肢,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看到其他人都是沉醉在跳舞中,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想要停下来都停不下来的魔怔——像是受到诅咒的红鞋子一样。威廉揽着女孩转了个身,借机往卡尔古斯子爵那里看了一眼:他啜了一口香槟,向自己举杯示意。嘴里说着什么,看口型应该是“A ta santé”。   小号、大提琴、长号都一股脑加进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如同外面的纷飞的雪花。跳舞的人群跟着乐队的管弦合奏转着圈儿,跳得越来越快,直到他们失去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像大话西游上映了呢   想起来小时候看过第一次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里面的唐僧很可笑;   第二次是高中的时候坐在大巴车上同学的pad里只剩一部大话西游,我又看了一遍,也就流了一滴眼泪。是情话太动人,还是紫霞太美?反正是紫霞从空中落下去的时候,抓不住她的手。   第三次自己空闲的时候看,“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黄沙滚滚,一人一棒向西天,《一生所爱》响起。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苦海翻起爱恨,一生所爱隐约在白云外。真是越活越像一条狗。可是我好想像悟空那样,就算带了金箍,也可以救谁。   老片重映,这次的海报是我挺喜欢的一个太太画的。无脸的众生,神情却在丝丝缕缕间。 第15章 蓝胡子三【玫瑰恋人】   威廉是被饿醒的,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他的脚上磨了好几个水泡,从床上跳到地上的时候,“嘶”地发出几声痛呼。他来到窗前,拉开厚重的天鹅绒深绿色窗帘,外面天色已暗,只有银白色的雪覆盖了绵延的森林。他确信他现在在卡尔古斯的城堡里,那么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他揉了揉自己的头,仿佛带着宿醉的不真实感。   这时候,他听到有仆人敲门的声音。   “请您尽快到大厅参加晚宴。”威廉打开了门,看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仆站在外面。   “如果您已经准备好的话,就跟我下楼吧。”不等威廉有什么反应,那个男仆就起身往下面走   自己的鞋子落在木地板上哒哒的声音,然而却是一片欢欣的气氛。屋内灯火通明,壁炉的火焰少得吱吱响,暖烘烘的。威廉走下楼梯,看到十几个人坐在餐桌边,卡尔古斯子爵坐在长桌的最上端, “人怎么这么少,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他在心里这么想,一边坐到剩下的最后一个正对着子爵的位子上。   看到所有人到齐了,卡尔古斯拍了拍手,就有人陆续地将十几道珍馐送上了餐桌:烤得滋滋响的牛排、鹅肝配黑松露、淋上柠檬汁的三文鱼、鱼子酱甜椒与半干番茄……   “请各位开动吧。”卡尔古斯举起了手中的酒杯,“A votre santé”。   年轻的男孩女孩举起了面前的酒杯,“A votre santé”,拿起刀叉,享受难得的珍馐。   威廉觉得这个城堡里的仆人透着一股古怪,“为什么他们都戴着面具?”;子爵的态度也让人捉摸不透;加上昏睡的一整天全然不知。一切好像是蒙上了一层幕布,尽等演员上场。座上的每个人表情带着隐秘的欢喜、畏惧以及对未知的惶恐,正常人都会害怕,不过是有的人隐藏了起来;威廉看了看众人的面孔,只觉得什么胃口也没有。   “这还比不上瑞秋阿姨的豌豆汤呢”,威廉咽下了一口鱼子酱。   这个城堡里仆人的面具像是掩去了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匆匆上来又匆匆下场。或许他们是戏台的观众、或许他们也是戏剧里的人物,不过——   卡尔古斯才是戏剧的主人。   他仿佛很享受这种晚宴的状态,脸上是一副惬意的表情。   沉默,烛火在摇曳。夜里的城堡,窗帘将一切的光隔绝了。晚宴结束后,卡尔古斯匆匆走了,他宣布将从在座的人中选出他这一任的新娘。他用面前的餐布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像是享受了阳光的猫,露出懒洋洋的神态。   “是你”,他用手指了指霍华德——“是你?”他的手又移动到了一个女孩的方向——“还是你呢。”他几乎把所有人都指了个遍。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他停顿了一会,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明天我会公布我的答案。今天就到这里吧” ,然后拄着他的乌金木权杖离开了。立在一旁的仆从也离开了。   剩下的男男女女过了一会就变成一锅煮沸的汤。他们先是互相接头交耳,然后声音越来越大,讨论着发生的一切和子爵新娘的人选。   “咳咳”,“大家安静一下。”霍华德敲了敲桌子。   他的样子阳光俊朗,在镇上的青年里很有威信也很受人欢迎。所以人群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大家不如交流一下目前的情况吧,子爵态度不明,还有剩下的参加的舞会的人到了哪里,难道不令人感到疑惑吗?”   “谁有空想那些人,我会是子爵大人的第八位新娘,或许子爵大人根本就没带那些人来到城堡吧。”镇长的女儿锡比尔说,她的裙子顺着腰高低摆动、高跟鞋也高高抬起再放下。   “我…我…觉得子爵大人会召见我们的,只要安心等待就行了。”一个抓着自己裙角的有些怯懦的女孩微微抬起了头,看了看霍华德说。   “你说的有道理。”霍华德向她笑了一下,“有这个可能。”   女孩脸微微有些红,把裙子攥的更紧了。   “我认为我们可以让男仆告诉我们别的信息——不管通过什么方法。”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有些瘦弱的男孩说,“我们可以从这里着手。”   “太好了,威廉,也说说你的看法吧。”霍华德把头转向了威廉。   威廉正想回答,这时一个声音陡然尖利起来:   “霍华德,别摆着你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我们所有人都该听你指挥一样。”锡比尔敲了敲桌子。“谁不知道你们家的地位是怎么来的?”,“好意思在这耀武扬威吗,还是我们都该听你的指挥?”   “我们在商量问题。锡比尔小姐,你不要生气。”霍华德慢慢抬起了头。   “我没有生气,我是不相信你有什么好心。诸位也不要被迷惑了双眼。”说完,锡比尔就扭头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不欢而散的晚宴,锡比尔小姐走后又有一些人跟着她陆陆续续地走了。   最后留在餐桌的是威廉和霍华德。   “威廉。”霍华德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以后凑近了威廉。他压低了声音,“在这个城堡里我只相信你。所有人都被子爵大人迷昏了头脑,除了我们——我看出来了,你看子爵大人的眼神没有那种冲昏头脑的爱意。”   “哦,可你之前不是一心想要取悦子爵吗?第一个站出来跳舞。”威廉还是移开了头。   “那是为了更好地接近子爵,而讨好只是手段。”   “锡比尔小姐之前说的,相信你也有耳闻吧。”威廉听到这里心里被挑起来了。   “我的家庭发迹并不光明。原本只是普通的商人,赚点小钱。”霍华德的语气到这里变高了一些,“六年前,我的姐姐嫁给了霍华德子爵。我永远都忘不了姐姐被选为子爵的夫人的时候脸上的喜悦的神情,从此靠着子爵大人丰厚的聘礼和这一层关系,我们家渐渐发迹。”霍华德的表情这时候笼罩了一层阴影,“但是,我再也没有了姐姐的消息,一封信都没有。我那时候等啊等,问父亲:父亲说姐姐在城堡生活得太好了,不愿意回来了;问母亲:母亲说姐姐在森林里迷路了,一个人找不到回来的路就不回来了。”,“我不相信,姐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消失了。”霍华德脸上露出痛恨的神情,“一定是子爵做的。我想要找到姐姐,哪怕是她的骨骸。”   “你能帮我吗?”霍华德看着威廉。   威廉看到霍华德的眼睛里爱恨交织在一起,“对姐姐的爱和对子爵的恨啊。”威廉知道答应他的请求很危险,但他被霍华德眼里的爱意刺痛了,他想起来某个和他是亲人的人——“那个人如果知道我死了的话,他会像霍华德这样孤注一掷、放弃自己的生命来寻找我吗?”他的心再不是原来那么又冷又硬,那么就相信他吧。   “有什么事我能帮的会帮你的。”威廉这样回答霍华德,“谁叫我们是朋友呢。”   “太好了,你能帮我一起寻找这个城堡的暗室吗?我怀疑有人被关在其他地方。”霍华德把一种模样奇特的小虫子交给威廉,“这是八枘蚁,你看到可疑的地方把这个放在那里,这个小东西就会探查一番再回来。多一个人比我自己四处寻找更快。”   “这真神奇。”威廉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小东西。   霍华德说,“当然了,感谢女巫的魔法。”   威廉现在听到女巫就头痛,“哦,感谢女巫。”   这两个人手里捧着蚁类生物,像是干杯一样碰了一下,“真好,有人和我一起”威廉心里想,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甚至还有些木讷。霍华德又变成了那副阳光少年的模样,威廉也很难将他现在的模样和刚才那个一脸阴翳的少年联系在一起。他们的形象相差的太大,然而威廉却在心中生出一丝认同来,人总是对自己的在意的东西执著到有截然不同的态度。我的爱为谁而绽放?我的样子谁知道?外人都不知道,都不许外人知道。亲近的人可以笑可以闹可以怒斥可以疯疯傻傻,但不亲近的人看到的只是面具吧。   这时候他突然浮现了卡尔古斯看着他的样子,好像泡在海里的矢车菊。那海妖一般魅惑的蓝色尾巴上下甩动的时候有一瞬间珍珠的光彩,那么纯净、那么孩子气。然后是他拄着乌金木权杖站在大厅轻轻笑着的样子,像是缝上了一层密不透风的面具。   “我怎么会想到他。”威廉甩了甩头,他将霍华德给他的八枘蚁小心地放在一个小口袋里挂在腰间。“也许我该四处转一转。”   他踏着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深夜里,霍华德的房间亮着灯。   “霍华德,你不会回心转意了是吗。”锡比尔的脸庞像是玫瑰,一朵带刺的、却足够娇艳的玫瑰。   “我们早就结束了,锡比尔。我们不是都为子爵而来吗?”霍华德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并没有动一下。   “你自己清楚你是为谁来的,你也知道我不是为谁来的。”锡比尔倔强地看着霍华德。   “你还是大小姐的脾气,我想你找错了人。我们没什么谈的。”   “那你当年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我。?”锡比尔咄咄逼人、穷追不舍。   “事到如今问这个没意义。”霍华德下了逐客令,“请离开我的房间吧。”   锡比尔抬着她高傲的头颅走了,长长的裙摆脱在地上。   是的,他们曾经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那时候,霍华德还是个没权没势的穷小子,老是被人嘲笑、老是躲在角落。锡比尔像一个拯救他的唯一的天使,带着玫瑰的色彩向他走来。   锡比尔教他不要把头低着,锡比尔教他笑起来,锡比尔教他一步一步成为人群中的佼佼者、成为被仰慕的对象。   但是有一天他主动要求和锡比尔分手。   “为什么?”玫瑰般的少女睁着无辜而受伤的眼睛说。   “不为什么,我爱上其他人了。”   “是谁?我总要个明白。”那时候的锡比尔只是充其量有点娇俏,然而在那个年纪,娇俏也是一种可爱。   “子爵大人。”   “我看到他第一眼就爱上他了”,他转身毫无留恋的走了,留下流泪的少女。   娇俏的少女消失了,锡比尔再没有爱上任何人,却对外说自己爱上了子爵,要成为子爵的新娘。她变得飞扬跋扈,她变得咄咄逼人。   因为那个能让她温柔相待放下所有软刺的人已经抛弃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的时候不明所有的针对的恶意,其实是在意的不得了吧。   小时候总会有男生欺负喜欢的女生,我觉得锡比尔的故意针对其实是很喜欢霍华德吧。   想要吸引某人的注意,所以自己什么形象都无所谓。   ps:还有提示一下,修改后的蓝胡子设定也不一样了噜   今天宅了一天,刷鞋洗衣服。。。。。   明天一定要动起来呀跑步哑铃噗噗噗噗 第16章 蓝胡子四【天堂鸟与极乐鸟】   当锡比尔和霍华德在屋子里僵持的时候,威廉一个人在城堡里四处走着。他突然看到一片与周围的色调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彩色玻璃铺满了蜂房形状的温室,光的反射同的反射让这里像是耶和华的伊甸园。威廉呆在了原地,绚丽的颜色让他一瞬间产生了怔楞——拥有如此多彩颜色的房间的蓝胡子,他的内心也是这样吗。这种色调是自己最喜欢的状态,彩色的玻璃不像透明玻璃那样呆板无趣、也不像蓝色的玻璃厚重得喘不过气来。他像是踏入兔子洞的爱丽丝,推开了温室的门。   里面有一片花海。   低低矮矮的鼠尾草匍匐在地上,没有特别的香味,隐隐有芳草的气味。在一块角落,一簇颜色鲜艳的,和周围淡紫色的鼠尾草格格不入的一朵像叶子像花的植物,像一只彩色的小鸟立在枝头。   威廉走近那块角落。   晚上见过的男仆立在那里,威廉吓了一大跳。   “Strelizia”,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仆站在那株花面前,“它叫鹤望兰,有人叫它极乐鸟。不过我更喜欢叫它天堂鸟。很好看吧。”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房间?”威廉退后了一步。   “这里是子爵大人的花室,需要每天打理。这株天堂鸟是大人托人从非洲带回来的,很珍贵的植物。您如果没有子爵的允许还是少来的好。”男仆背过了身抚摸了一下天堂鸟的花蕊,脸上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脸色。   “对不起,我该回去了。”威廉转过身带上了门。男仆的影子的上覆盖了彩色玻璃折射的光,琉璃似地在地上流淌。   过了许久,温室的地上展开了机关,子爵从下面走上来。   “你停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大人,威廉刚才来过这里。”男仆低下了头。   “他发现什么了吗?”卡尔古斯走到那株天堂鸟的前面。   “暂时没有。他好像对这株花很有兴趣。”   “那就送给他吧。”卡尔古斯说,“这是为了曾经一任妻子买的,我已经寂寞太久了”,他停顿了一下,“你明天告诉他送给他了。”   “是。”男仆看着卡尔古斯的背影,又盯着那株天堂鸟许久。   第二天的晚宴上,卡尔古斯宣布了他的新娘——威廉。   有人失望、有人嫉妒、有人得偿所愿、有人铩羽而归。晚宴结束了,灯也灭了。   威廉的房间里,“直接喊我的名字吧,叫我卡尔就行了。”卡尔古斯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额角,“如果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能这么生疏地喊我呢?”他爽朗地笑了起来,眼睛里有星辰。“我们两个的婚礼,就只有我们两个好了。”   “子爵……”威廉才出口,卡尔古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不,是卡尔”威廉走近了卡尔古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为什么大家都叫你蓝胡子呢?”   “因为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带那条自己设计的蓝色丝巾。有一次晚上乘着马车从城堡赶向小镇参加舞会的时候,这条丝巾盖住了我的嘴巴,窗子露了一个角,一个小孩就大喊了一声‘蓝胡子’。从此好像镇上的居民私下都叫我蓝胡子了,越传越远,连附近的其他贵族都喊我‘蓝胡子子爵’了”。卡尔古斯自己讲到这里自己也笑起来,连酒杯都笑得拿不稳在乱晃。   “我还以为是因为你的胡子是蓝色的。”威廉也笑起来。   “你相信吗?有时候不要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卡尔古斯深深地看了威廉一眼,“不然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我知道。”威廉看着卡尔古斯,“那为什么是我呢?”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太多人自作聪明或是确实聪明,然而他们的聪明却逃不过我的眼睛。所以他们的聪明就变成了愚不可及。”卡尔古斯说,“你不一样,你的内心远比你的外表要有趣吸引人。”   “不知道是哪一点有趣呢?”威廉问。   “相似,你的想法跟我相似。”卡尔古斯把手套摘下来。“那株花你喜欢吗?喜欢它的好看吗?”   “不,喜欢它的——怎么说呢,像飞鸟一样舒展着翅膀,然而却无法起飞,好像将自己所有炫目的羽毛都要展现出来。无望中的希望吧。”威廉看着卡尔古斯。   “它在期待什么呢,还是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绽放在那一刻呢。享受每一刻吗?”卡尔古斯将手伸向了威廉。   这次威廉没有躲避,他看着卡尔古斯,好像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脑海。而卡尔古斯想要将他嵌进自己的身体。   卡尔古斯的眼睛这时候变了颜色,十分浅的蓝色已经接近冰蓝色,那种包容的大海的深蓝色渐渐褪下去了。威廉感到牙齿在尖尖地在自己的颈部厮·磨。那种心照不宣的触碰点燃了烈火,威廉感觉自己一定是被诱惑了,但卡尔古斯却觉得自己头一次被一个人诱惑了。那种相似相通的感觉就是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啊、温热的血液啊。   威廉感到自己好像迷失在这片海洋里,他用力攀住了卡尔古斯的身体,想要更近一步、再近一点。他们完全交织在一起。   威廉和卡尔古斯抱在一起。   卡尔古斯最后睁开眼睛落下了一滴泪水,“这样好像也不错。”他嘶哑着嗓子,把头靠在威廉的怀里,他的个子比威廉大了许多但好像威廉抱着他一样。   威廉像是餍足了的猫,用手勾着缠在卡尔古斯脖子上的蓝色丝巾。“你的眼睛真蓝啊,就像矢车菊和大海的气泡。”   “这个比喻真有意思。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我的母亲是个海妖,被上一任子爵、也就是我的父亲囚禁在城堡里,我过段时间都看到她被鞭打的痕迹。我想跟母亲离开,可是母亲每次都摸着我的头,“他爱我呀,我怎么能走呢。”我从小讨厌人类,又想被他们接受,躲着父亲。可是母亲死去的时候,我才真正理解母亲为什么没有离开。海妖每一代的能力是传承的,一代死了,他的下一代才能得到。海妖的能力就是诱惑和感受,诱惑所有的人、感受所有人脑子里的想法。”卡尔古斯蜷缩着自己的身体。   “一天一天嗡嗡隆隆,那种感觉简直感觉自己要疯了。只有当他们流血的时候、或是我自己流血的时候那种感觉才能减轻一些。所以我杀人取乐,刀子划过皮肤是怎样的感觉啊。我每次娶一任妻子,都要找机会让他们自己看到我最后一间房子的杀过的人类的尸体,他们疯的疯走的走傻的傻。我早已放弃了,然后碰到我自己,我果然还是最爱自己。”   “你说什么?”威廉的手划过卡尔古斯的背,他的脖子像是天鹅的颈部,修长有力。   “你会知道的,威廉。我也是遇到你才知道的。只能听到你的心跳声却听不到你心里的声音。”卡尔古斯把他拢在自己的怀里,印下虔诚一吻。“所以我才知道母亲说出被爱的感受,爱是多么宁静的东西啊。”卡尔古斯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天堂鸟的花语是什么吗?”卡尔古斯问道。   “我只是觉得它的感觉很微妙,像是在哪里相遇过。”威廉轻轻的说。   “为恋爱打扮的男孩。自由、潇洒、幸福。”   “我第一眼看到它就喜欢上了。”   “嗯。”威廉说,“天堂里的景象啊。可是我们都身在地狱了,只能及时享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卡尔古斯这一段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太多人自作聪明或是确实聪明,然而他们的聪明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一开始差点脑抽写成了,“我不管他们聪不聪明,反正他们没有我聪明。”   被自己笑死233333~   还有\(^o^)/~好喜欢鹤望兰啊 第17章 蓝胡子五【男仆与主人】   时钟在摇摆,隔一个小时就能听到钟声。碰嚓碰嚓的钟声,会有一只啄木鸟从里面跳出来,“咕咕”的叫声惊醒了夜。   霍华德看到无数的鼠尾草,只有青草的气味。他向一处暗色的玻璃走去,轻轻敲动了一下,“轰隆”一下,地上出现了一条通往地底的阶梯。他顺着阶梯往下走,机关慢慢地自己合上了。地面又是一片沉静。   越往下走,越能听到各种不同的人发出的求救声,痛呼声。哀鸣亦是狂欢。霍华德也没有想到地底会是这么一个世界,那么多声音和腐朽被埋在了地下,上面是花团锦簇、青草连连。霍华德顺着温室的楼梯往下走着,仿佛置身地狱。暗色的凝固的血液留在墙上,饱含着不甘。“不知道。”威廉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和这位朋友说。只是今天的霍华德显得有些阴郁,也许是因为他离他的姐姐又远了一步。   在这里,他见到了许多熟人——那些和他一起参加舞会的年轻人,他们的身上有鞭痕、有刀伤、有吻痕也有烛油,但更多的是血。一下子血的腥气让人想要呕吐,大量的鲜血被蓝胡子子爵引入浴室,他每天用年轻的鲜血洗涤身上的尘埃、他每天饮下童贞之人的血,以此保存年轻和美貌、免去难以抑制的听到的人心的声音。   地下被建成了一座多层的牢房,霍华德往里面走着。听到有一个女孩的声音他愣了一下,“霍华德你这个混蛋,快来救我。”“哦,是锡比尔呀。”他用刀子划破了自己的手,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让八枘蚁吸吮了一口自己的鲜血,继续往深处寻找。走到一间狱室,他用早就准备好的工具打开了锁。里面,一个女人的骨骸早已腐烂。   也许早就想过这样的重逢吧。   霍华德走近了那具尸骸,吻上了成为白骨的姐姐。他久久地抱着她,笑了、又哭了。不知过了多久,才像永别似地离开了。   他找来了冬天的枯木和柴草,将大火点燃。火海中,人们拼命奔跑,但霍华德觉得,自己没有知觉。他走到锡比尔的牢房前,打开她脚腕上的镣铐,“你走吧。”   “你为什么不走。”锡比尔抱着自己的膝盖只露出一双眼睛。好像还是几年前的少女,抱着自己的裙子看着他。   “我早就无法逃离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怀抱着怎样的感觉,对,我跟你说过吧,我喜欢子爵大人。你一定觉得我是为了给姐姐报仇才来到这里的对吧。”   锡比尔愣愣地看着他。   “我居然真的爱上了自己的仇人、杀害姐姐的恶魔。我的世界里在遇见你之前是一片黑暗,遇到你以后我觉得自己得到了最好的上帝的礼物。可是,为什么要让我见到蓝胡子子爵呢?”霍华德跪坐在地上,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姐姐被选为新娘之后,在那段她停在家里的日子里她总是对我说子爵多么好、多么好。多么浪漫的故事,听故事的人听久了就认为自己就是故事的主角。我一面麻木着、一面被诱惑着走向深渊。”   锡比尔的血流了很多,她根本走不动了,“就这样和霍华德在一起吧。”她微微闭上眼睛,浮现出一开始遇到霍华德的景象,有的人还是抓不住啊。   霍华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或许是需要一个迫切的倾诉的对象,在崩溃边缘的神经挣扎着,“我想再看他一眼,要杀了他。但是再见到的那一刻我只想让他注视着我。我其实那么感谢他,他让我的家族变得不再受人鄙夷、他让我有了往上爬的动力。你看到的阳光的我不过是一个表象,哦,我的堡垒。卑劣的下水道的老鼠就算披上了华丽的衣服也还是一样的呢。”   “霍华德,我爱你。”锡比尔微微抬了抬嘴唇,她的力气已经全部耗尽了。   “我想爱你,锡比尔。”霍华德看着锡比尔垂下的双手,靠在了她的身上。少女的胸脯和嘴唇像是一片芦苇,霍华德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弥赛亚的荣光。   “威廉,对不起啊,我在给你的八枘蚁上萃了慢性的□□。我接近不了的,也不想让别人得到啊。”浓浓的烟呛得人无法呼吸。   他躺在那里,想要把身体靠向锡比尔,但还是落在一边。他们倒在地上,像一对情侣然而终究不是。中间是无法跨越的一道缝隙。   卡尔古斯听到外面的声音,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仆大声地拍着门。   “起火了,快走啊。”   威廉连忙爬起来,他拉着卡尔古斯想往外走。   “怎么就你一个人。”卡尔古斯一边披衣服,一边从床上跳下来。他的腿有些发软,威廉适时地扶住他,递上了一边的乌金木权杖。   “火势越来越严重了,城堡里面推的木头全都烧起来了。而且这两天外面的大雪化了,火如果继续蔓延的话……其他人能跑的都跑了。”   “那我们走窗户。威廉,你先下去。”卡尔古斯扯开窗帘,让外面的寒风灌进来。   威廉顺着床单打的节往下爬去,“快点,或越来越大了”男仆在后面慌张的说。   威廉从下面看到卡尔古斯的眼睛又变成了那种冰白色,他好像十分虚弱——本来就是海妖的后裔在火面前无疑痛苦异常。威廉咬着牙快速地往下爬,飞溅的火星溅到他的脸上,就像卡尔古斯曾经落在他脸上的泪水一样滚烫。   轰隆一声,好像是火苗蹭蹭地往上窜。威廉好想让时间慢一点,他看到卡尔古斯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一丝解脱,“我的威廉,你可不要像我一个人呀。”   然后他落在地上。   他瘫在地上。无边无际的大火将一切包裹、燃烧、掩埋。他捂住自己的眼睛,感觉自己重要的东西消失了。   卡尔古斯看着威廉落到地上,然后转过身。海妖对火焰的害怕让他要发疯,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煎熬。   他看到男仆被火烧掉的面具下的脸——那是他的曾经的一位妻子。   “西蒙,是你吗?”   那个男仆将脸遮住,“是我。”男仆缓缓地靠近了卡尔古斯,“抱歉,能让我再抱您一下吗?”   卡尔古斯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慢闭上了双眼。   有时候我们不知道我们的爱是处于什么目的,有时候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的恨出于什么目的。爱本来就是突如其来的东西。有时候有的人留下来,有的时候有的人走,谁都不知道结局,谁都不敢说结局。卡尔古斯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这位妻子的时候,他对自己说,“我最喜欢的花是天堂鸟啊。”自己当时好像就跑了好远弄来了花,种在花室里。   “也不错呢。”   “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啊。”   “我好想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呢。”   几年后,大火后的城堡已是一片废墟。威廉走在这条初遇卡尔古斯的路上,最近老是感觉生命力在飞快地流逝。他走走停停,不知道自己内心所剩的情感是什么。他知道他将离开这个世界了,他已经有了至少六成的把握这个世界是怎样的了。   一阵突然的心悸袭来,他瘫软在地上,脸上却露出笑来。   “如果能再次相遇,我一定会抓住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有交代,一切合情合理。所以展开你们的脑洞吧~~~   今天晚上吃了蛋黄肉粽子、蓝莓干、橙子、巧克力、圣女果、烤肠。。。。本来还想买玉米结果卖完了~~~~(>_<)~~~~   感觉自己又会胖三斤   蓝胡子结束了,猜猜下一个故事是什么吧哟哟哟哟哟~ 第18章 【苦艾酒是和你眼睛一样的颜色】   威廉再一次醒来,同样是眩晕的状态,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他想要站起来,然而却因为不适应摔倒了,他往自己的身后看去——发现一条尾巴,惊在原地,他又试探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上面立着尖尖的耳朵。   威廉变成了一只猫型生物,准确的来说,是保留了人类的躯干和猫类的部分器官——例如耳朵和尾巴可以近似称作“兽人”的生物。他花了足足三天的时间,才……学会了走路。   威廉变成了一只黑色的猫,缎子似的皮毛覆在耳朵和尾巴上,眼睛是幽幽的绿色。他适应了一下脑内的记忆,这只猫、不这个人。流浪在街头,居无定所,有漂亮的外表弹着吉他在街头卖唱。他现在是住在一座旅馆里,他陷在柔软的杯子里,尾巴无意识地轻轻左右摇晃着。   “嗯,又是一无所知的世界。”威廉翻了个身。   “但是从前两个世界来看,都是小的时候我经常晚上给雅各布念的故事。或许可以从这方面来推测。那么,我现在所处的是……猫和老鼠?”威廉把自己卷到被子里,“明天再说吧,我要睡一觉了,太疲惫了。”   小旅馆的窗帘被晚风微微地吹开,威廉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橙色的灯光照在外面,月亮高高、街上空空。远处有一个人影拿着望远镜往小旅馆看去,长长的风衣让人看不分明任何特征,也无法猜测他是哪种兽人。他调了调望远镜,将视线对准了威廉的房间,覆盖着上好黑色皮毛的油光华亮的尾巴露在被子外面。房间的一角也让人遐思无限,有时恰到好处的一点点远比大片的裸·露更加诱人。   睡梦中的威廉不知道远处有个人在注视着他,夜色温柔、眼神也温柔。温柔的毛骨悚然、温柔的与子同谋。   第二天天亮,威廉走到老板那里,“一大杯苦艾酒,最好是Blanche”。   “好的,先生。”老板是个精明能干的小伙子,他的脸小小的、个子也小小的。和蔼可亲的态度和勤劳让这位鼠先生将店面经营的井井有条。唯一有点减分的是略微有些大的两颗门牙,但大家都觉得很可爱。一间小旅馆,也兼用餐和酒水,对了——鼠先生的名字是约翰。他将   “威廉,你今天要唱什么曲子呢?我还记得你上次弹的《卡门》,可真令人惊讶!”约翰递过一杯苦艾酒,“别老喝酒嘛,试试新出的芝士奶茶。”他指了指新贴出来的画报,“可以让你免费尝一尝。”   “感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只想喝酒。”威廉将一块方糖放在铁制的漏勺上,将冰水慢慢滴在方糖上,让水缓缓的融合在苦艾酒里。酒的颜色和威廉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今天准备弹一首《魔笛变奏曲》,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了。”   “真不赖”,约翰仰了仰头,“你在我们酒馆住下吧,每天弹几首曲子,我们都喜欢听你弹。”   威廉拿起身后的吉他,点了点头,“我很喜欢这里的酒。”   酒馆里狐狸小姐吹了一声口哨,她用柔软的大尾巴挡住了三分之一的面颊,用那双处处动人的眼睛看着威廉,然而威廉看着自己面前的苦艾酒弹奏着他自己的歌。   作者有话要说:   苦艾酒还是在看《心之全蚀》的时候,觉得,这种酒真的好好看啊~   当然小时记忆名侦探柯蓝里也有各种酒的代号   今天手洗了十几件衣服,累cry   还有猫耳猫尾巴我自己都受不了~\\(≧▽≦)/~啦(好像暴露了奇怪的属性)   如果有什么想说的,欢迎评论~ 第19章 【我们这里不需要多余的木头】   威廉放下手中的吉他,看着外面的红叶:已经是秋天了啊。   他想想最讨厌冬天了,冬天冷而且在街上流浪的时候什么吃的也没有。他吐了吐粉色的舌头,看看自己的钱包里不剩多少钱了。酒越喝越热、水越喝越冷,所以威廉最爱喝酒。喝下去也许没有那么好受,但慢慢的身上的温度会提高,那种感觉自己从内而外的拥有抵御寒冷的勇气是最好的了。   “威廉,你这样可不行,不如我们一起投点钱买债券吧,这样冬天你就不会因为把钱全部买酒而饿肚子了。”约翰扶了扶他的眼镜。   “虽然我们是天敌,但我还是很高兴有你这样的朋友替我着想。”威廉点了点头,“那就买吧,我相信以你的眼光少说也能赚一笔。你真是个好人。”威廉的耳朵竖了起来,好像是为有了着落的冬天开心。   威廉从柜台里拿出几枚银币,他小心地擦了擦表面的灰尘,然后将抽屉锁起来,“那咱们快走吧。”他拿起挂在衣架上的一件呢绒褂子,“过会还有生意。”   威廉将吉他背在身后,走在约翰的前面。他比约翰高了半个头,约翰就像是他的弟弟一样,悄悄地用那种孺慕的眼神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喜欢听我弹琴啊?”威廉打趣道。   “当然是因为——我很喜欢美妙的乐曲啦。我小时候可是想成为一个提琴演奏家,《D大调舞曲》我拉得可好了。”   “哈哈,真是个好理想。现在怎么不看你拉小提琴了?”   “当然是太忙了,天天光忙着生意。本本分分的多好。”   “要不要试试这个?”威廉从怀里掏出一把小的口琴。   约翰小心翼翼地把嘴放到上面吹了两下。声音有些生疏的亲切,生疏的是技法、亲切的是拿到琴的感觉。他把眼睛微微的眯起,“真好啊。”   威廉没有再说什么,没有人都有曾经珍视的东西。原本可以为它像疯子一样在大街上奔跑而不管其他人的视线,可以为它将自己的衣服收拾得整整齐齐再洗个澡喷点香水,可以为它大哭大笑。但是太久的平淡的时光会把这个东西慢慢地埋起来,等想要找到它的时候不是已经失去了挖掘的精力就是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把这个东西丢到哪了。或者像约翰这样,再相遇时这么幸福太珍贵了。   疲惫感、失落感、庆幸感。当时珍视的东西早已不再那么重要,被抚平了的脾气、被拉紧的神经、被荒废的时间。什么都有。   威廉想到自己原来小时候最想抱着手风琴或者吉他哪怕就这样在街头弹唱也好,弹琴的手变成了拿枪的手,是什么改变了自己?呵。“还是自己为了改变这个世界?”   他心里也没有回答。   几个月后,已经是冬天了。威廉握着一杯酒感到胃部空荡荡的感觉。温暖并不能抵御寒冷,他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感觉自己快饿得快晕过去了。约翰的酒馆坐满了客人,他一个人在街上晃悠,投进去的钱出了点问题,现在也拿不出来。   威廉一个人走走停停,手里拿着一瓶伏特加。远处有家店面的灯火亮的动人,他往那走去。   “停下,你不能进去。”门口的两位保安拦住了他,他们立着的耳朵和有些黝黑的皮肤先生他们保留了杜宾犬的部分特征。   威廉灌了一口伏特加,烈焰般的入喉感让他咳嗽了起来。他形状优美的喉结滚动着,用袖口擦了擦嘴,威廉准备转身离开。“哪里是我的归处?”   “停一下。”一个声音响起。   “你的样子很好看,愿意来我们这里工作吗?”这是混合了沙特尔猫的气质,他耳朵上的毛短短的、是优雅的灰色,个子也不同于一般娇小猫型生物。   威廉看了看他,“好啊,你请我喝酒啊。”   “我保证你每天都有喝不完的酒。”   威廉往那家俱乐部走去,他身上还背着一把吉他。他看到温暖的颜色,和纸醉金迷的声音。所有的世界都有这样的地方:有酒、有钱、有漂亮的男孩女孩。萨克斯的声音,杯盏交换的声音,甜言蜜语的声音——可是威廉没有其他选择,他就这样走着,好像看到人情百态。   “把你的小东西收起来,我们这里不需要多余的木头。”   威廉将他的吉他放进了属于他的柜子。   “现在我来告诉你在这里生存的法则。”那个人说。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的时候突然想到原来看一本微型小说里面有一篇欧亨利的《女巫的面包》   难道是因为约翰有老板娘的气质??{疑惑脸}   一只小狗跑过去,   一只云雀飞过去,   我的小猫在哪里。   晚安~ 第20章 【最锋利的刀最容易伤到最近的人】   “换上这套衣服。”那个男人关上了这个小房间的门,“我在门外等你。”   威廉展开那件衣服,上面有着暗纹。暗色的丝质衬衫外面是紧身的皮革束身,带子将上身勒出一个矫好的形状,侧腰处开了一道像旗袍一样的口子。他皱了一下眉头,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叠在一边。   几分钟,门打开了。   威廉走了出来。他的眉梢像是带了一点不耐烦,然后很好地收敛了。如同快速略过湖面的飞燕,然后逐渐风平浪静。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的样子还不错。”那个男人停顿了一下,然后弯下了腰折了一朵玫瑰。他将玫瑰别在威廉的袖口,“这样就更好了。”   “我们这里只称呼保留原兽化特征的原动物名。你叫我沙特尔猫就行了。”   “我是挪威森林猫。”威廉歪了一下头,“这名字太长了,那叫我挪威好了。”   “这样可猜不出来你是只猫呀。”沙特尔抱着胳膊,“先吃个饱饭吧,然后我带你走一圈让你知道你的工作。”   “不过你看上去可像个被赶出家门的风流倜傥的富家子弟,不会有人找上来吧?”沙特尔眨了眨他琉璃状的细长的双眼调笑道。   “我可是流浪街头连饭都吃不起啦。”威廉嗤笑了一声。   “稍等。”沙特尔离开了桌子,朝旁边的杜宾耳语了两句。   不一会儿,就有人端上了一份芝士火锅:一锅已经融合了瑞士古也尔芝士和瑞士大孔芝士,咕噜咕噜的声音还有浓郁的芝士香味,旁边是一大份刚刚烤好的法式面包和颜色缤纷的西兰花、胡萝卜、土豆块、火腿、切好的香肠。   沙特尔看了看冒着热气和咕噜咕噜气泡的芝士锅,用右手拿起一瓶白葡萄酒,他随意地倒了一点进去。“冬天吃这个可比喝酒舒服多了。”   威廉撒了一点芝士丝,用银色的长勺搅拌了一下,芝士煮得愈加浓稠、轻轻一拉就带出丝来。他用小叉子叉了一点西兰花放进芝士火锅里裹匀,然后是才烘好的面包。香滑的感觉包裹了舌头,带着奶味的糯糯的感觉像是圣诞夜的灯光。   他深处粉红色的舌头轻轻的舔着被芝士包裹着的面包,沙特尔的目光暗了一下,他的喉结动了一下。   威廉最后恨不得把叉子也舔的干干净净,他现在是一个酒足饭饱的人了。他放下叉子,看了看沙特尔,满足地打了一个嗝。   沙特尔将木质的椅子推进去,他从怀里拿出一支不长不短的鞭子,硬质的牛皮鞭柄用手轻轻摩刹着,细细的鞭子轻轻挥动了一下——“在这里,这个就是正义。”你先跟着我,今天晚上结束去选一条属于自己的。沙特尔用带着手套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威廉的肩膀,然后往一个屋子走去。   威廉不是没有见过这种人,甚至原来因为任务还逢场作戏过。但他从来没有像这样的姿态——不,或许有过,只是不愿想起来罢了:   在他升任中校的时候,他有一个s级的任务,就是从敌国的将军那里获得一个关于最新武器的机密。当然,他适时地运用了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身体、他的尊严去诱惑那个将军。将军也毫无意外地被诱惑了,偶然间精神松懈透露了两句关于武器、威廉找准时机在将军外出的时候从保险箱里找到了机密资料。在将资料传到帝国后,他还来不及撤离,被将军捉住绑在地下室里。   没有光的地下室里只有几根蜡烛,他已经几天没吃饭了,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还真是没有心啊。”将军用手轻轻地抚过他的脸,然后将他的衣服挑开。他的嘴巴被塞上了东西,慢慢有银丝顺着不受控制的留下来。“中校大人——啊?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前对你那么好,那现在这样如何啊?”他用细长的鞭子抽过。这种鞭子看着小巧玲珑没有杀伤力,打在身上却比那些看上去粗糙厚重的鞭子疼百倍。   威廉的肩膀微微地抽动,眉头紧紧蹙着。   “你说话呀……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啊?”将军没有将他送到本国的军事法庭,而是将他绑在地下室里每天折磨鞭打。这像是一种凌·辱,却更像是一种无法得到而渴望贴合在一起的畸恋。得不得回应的将军态度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盛怒的时候直接拿起一旁的蜡烛滴在威廉的身上。   威廉这时候在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帝国这场仗会赢呢?”外面的战事更紧张了。或许是因为威廉传回去的情报,帝国攻势迅猛、势如破竹。从将军每天来的时候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帝国的胜利不远了。   果然,没过几天,这个国家就覆灭了。最先找到威廉的是雅各布,他轻轻地将威廉放下来,扶着威廉,脱下自己的衣服包住威廉的身体。然后赶回帝国找来私人医生。那段时间都是雅各布在照顾着威廉,他从来不问发生了什么,因为他知道、他猜得到;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好像反而更加沉默了。好像就是从那时候起,雅各布就长大了。   威廉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当年做得对还是不对,“军人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只有服从命令。”这是进入学校第一天就宣誓的。他的心是冷冷的,但他……好像把另一个人的心也弄得冷冷的了。“那个国家是帝国的敌人,可那个国家里的人不是我的敌人。”威廉知道这个道理,他有时候经过当年那个将军的国家的旧址,看到被战火烧成灰烬的地方又长出青绿的小草、然后是回来的人、增加起来的房屋。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当时做错了。   “成为一把最锋利的刀,也会伤害到周围最近的人。”   “想什么呢,还不快跟上来。”沙特尔回头看了一眼。   威廉加快脚步跟上来去,他的眼睛遮住了他的回忆和情感。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写这一个故事好像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看了半天知乎、淘宝和奇怪的网站。   推荐大家看王小波的《东宫西宫》哦,每一次看都有不同的感受。   其实大家也看出来了吧,这是个b、ds、m俱乐部。自己了解了一下,还是跟自己原来的印象不太一样。   这个故事会偏心理多一点,   今天晚上好饿啊啊~然后深夜报社写芝士火锅   然后越来越饿越写越饿啊啊啊啊啊啊   芝士芝士芝士芝士芝士~(sing it一休哥的曲子) 第21章 【一条有着银色鳞片的龙】   暗色调的房间里,威廉极力想要摆脱那些阴冷潮湿的回忆。然而面前不是立起来的想要攻击的带着毒液的蛇,而是暧昧颜色的灯光。营造了一片朦胧的幻影。   有个人的眼睛被蒙上了,已经被绑着坐在了地上。沙特尔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威廉立在了原地。猫的脚步你知道,是极轻的。   那个人没有听到出现了另一个的脚步声,或许得益于沙特尔换上了一双硬质的高跟鞋。沙特尔走向那里,用鞭子先是轻轻地抚弄了一下那个人的脸庞。   “伊瑟拉,今天不要摘下你的眼罩。”   “是,我的主人。”   沙特尔掏出一个乳·环,将银质的小环轻轻地贴在伊瑟拉的胸膛上。伊瑟拉有些激动和害怕,身体轻微的在发抖,“表现好的话,今天就奖励你。”说着拍了拍伊瑟拉的侧腰部。伊瑟拉抖得更厉害了。   威廉透过暗色的灯光看到伊瑟拉修长的脖颈上覆了一层浅浅的鳞片,闪着幽暗的光芒。他的身材修长而结实,此时好像在极力隐忍着。   沙特尔先是拿鞭子轻轻地抽了几下,掺杂了少数的重的力道。然而伊瑟拉好像更加兴奋了,他的腿夹得紧了,在突如其来的重力道的鞭子下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现在忍着不要出声。”威廉停下了鞭子。   伊瑟拉的脸好像一下失去了血色,“主人,我……”话没说完他马上闭上了嘴巴。   然后沙特尔一脚踩在伊瑟拉的下身,一边将鞭子收进衣服里,用带着手套的手轻轻抚弄着伊瑟拉的两·点殷红。伊瑟拉的腿崩的更直了,他的声音全部被自己控制在了嗓子眼。只有隐忍的喘·息声。   沙特尔看差不多了,完全已经充血的部分是他的杰作。将银色的小环咔嚓一下戴在伊瑟拉的身上。伊瑟拉的汗把衣服都沾湿了,已经接近透明。沙特尔将手套拿下来,用手抚摸着伊瑟拉,“这是给你的奖励。”   伊瑟拉简直要整个人贴在沙特尔的身上,大概像一只脱水的鱼。他大口喘着气,将自己交代在沙特尔手里。   这个景象实在太过奇异,乃至威廉呆在那里。直到沙特尔带着他离开他还是没有想明白,怎么会有人沉溺于此、乐此不疲。   “伊瑟拉可是条龙呢,一条银龙。龙是一种富有的生物,龙也是一种高傲的生物。”沙特尔看他的样子过于呆愣,补充道。   “我们这种人可不能有什么爱情。爱情是毒·药,一刻的毒·药就可以毁了半生。”   “那还有半生呢?”威廉问。   “在找寻解药的路上。”沙卡尔耸了耸肩。   “你要记住,在这个屋子里你是主人、但在外人面前可不是。这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你的公主我的狗’就是这么个意思。”沙卡尔脚步快了起来,“跟我来,选一下你要的道具。”   威廉想他或许是懂的。爱情是毒·药,权利也是毒·药,在这样的关系中权利是互换的,追求的感觉是互换的。也许在太阳的光亮下太难做到这一点,所以才有了这些夜晚专门消遣的地方。心理的欲望有时候比身体上的要强烈的多,人们无法抑制住身体里的兽·性。   感受疼痛是一方面,感受自己活着是一方面。伊瑟拉就是这样吧。   威廉选了一条流苏的鞭子和一个狐狸的面具、珠串锁链。   “作为一个新人,你算不错的了。真是看不出来啊。”沙卡尔啧啧称奇,“今天看到我的工作好像也没多惊讶呢。好多新人看到就被吓傻了呢。”   “存在即合理。我们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太多,反而会忽略其他的东西。”威廉把玩着手上的鞭子,“你看是不是这个理?”   “你很有有前途。”沙卡尔伸了个懒腰,“我得去睡觉了,太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是第一次写关于b·ds·m的部分,之前也许有偏见,但在我察看了部分资料以后至少消除了我自己的偏见。   现在的社会压力太大,出现什么也都有可能。我记得前几年有一个案例,就是一个驻场歌手连续用这种方式杀了几个大汉(利用窒息的快感的游戏,但这个人没有遵守规则而是将他们全部勒死了)。然后我看了一期新闻,就是记者采访了他。这个人的内心世界其实我们是不知道的:当然,病态——但是有理由。   这时候才体现出一个社会的可悲来。或者说人类的可悲来:因为和动物的不同,所以需要额外的“调味品”,新鲜的欲望是不能仅靠简单的衣食可以解决的。每个人的欲望是不同的,当然这些欲望的后果可能是好的或是坏的,但我们却很难界定这是好欲望还是坏欲望。   写沙特尔也是为这个心理做铺垫,我可能描述的不是那么好。写下来的心情却是这样。谢谢能坚持看完我的碎碎念~比心 第22章 【鲜活的日夜】   经过半个月的简单训练,威廉已经能熟练掌握一些简单的技巧。这个工作主要还是在于个人对于节奏和情绪的掌控。显然,威廉能做得很好,连沙卡尔也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些天,威廉还看到了其他人:总是拿着一把用自己的翎羽做成的折扇遮住自己的脸的下半部分只露一双眼睛的孔雀;喜欢调酒的红狐;腰身纤细的响尾蛇……他们看上去都不是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的物种,但都有着惊人的外表以及令人着迷的气质。有的危险、有的矜贵、有的令人避之不及、有的令人趋之若鹜。   今天,威廉将迎来他的第一个“臣服者”。   他换上了一双棕色的小牛皮的高跟鞋,这双鞋并不带一丝女性的气息。如果要添加一个描述的话,那这双鞋就是中性的、甚至更有男子气概。鞋跟并不是尖尖细细的,而是平缓的坡度,让人想到马靴和皮鞋的质感。鞋子踩在地板上回荡着清脆的回响,好像是快乐的舞蹈。   他推开门,看到一个金色头发的人背着门站在那里。根据事先的资料,威廉知道这是一头狮子,而且还是狮王——布莱恩。   “我想我们还是首先再确认一下你能接受的项目。”威廉拿出一张表格,交给布莱恩。   布莱恩拿过那张纸,在上面快速的打勾。威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他的眼睛里有金色的阳光,身高大约有六英尺,面目深邃。在他垂下头的时候,眼睛像是一只停靠在湖边的白鹤,高傲却又让人不忍打扰。   威廉拿回了那张表,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勾。唯一没有打勾的是“注射”,也就是包括向体内注射任何东西——不管是水、致幻剂还是罂粟汁,可以看出布莱恩对自己有很强的自制力而且很冷静。他点了点头,将这张表格好好收起来,“现在我们开始吧,今天是第一次,所以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吧。”   布莱恩的眼神敛了起来,那属于猫科动物的瞳孔在幽暗的环境中不断扩大。威廉用手铐将布莱恩的手铐在后面。在这个逼仄的环境里,一切才刚刚开始。   结束后,布莱恩满意地离开了。沙卡尔过来拍拍威廉的肩膀,“怎么样?”   “不好也不坏。”威廉说道,他想起布莱恩走的时候好像眯了眯眼睛,一副餍足的样子。   “对了,有个人在找你,是怪可爱的家伙。”沙卡尔补充道,“为了进来还被门口的杜宾戏弄了一顿,说是你的朋友。”   “我有什么朋友呢?……约翰!”威廉急忙往门口跑去。   “他在你的房间,别跑错啦。”沙卡尔噗嗤一声笑了,“这家伙也有这么着急的时候。”   威廉跑回去看到约翰很紧张地坐在房间的唯一一把椅子上,两条腿紧紧地端正地并在一起。他看到威廉赶紧理了理自己的领带,那样子活像只正在吃奶酪被捉到的仓鼠。他看到威廉以后脸突然红了起来,威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披了一件外套。   “有什么事吗,约翰?”威廉拿了一瓶冰啤酒,“我这里只有这个,你也不喜欢喝酒。”   约翰赶紧接过来,“我正好渴了,真是太好了。”   “对了,威廉,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啊。在酒馆里我也可以支付给你报酬足够你过过这个冬天的。而且大家都喜欢听你弹吉他呢。”   威廉自己也拿了一瓶啤酒喝着,“大概是不想再弹琴了吧,不说这个,还是要谢谢你前几个月的收留,我也不能一直赖着你啊。”   “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们一起投资的债券最近收益不错。”约翰从外套里掏出一张支票,“这是你的。”   威廉接过来一看,上面的钱大概是自己去年秋天的两倍了。他微微笑了一下,“谢谢你,约翰。”   “那你还回来吗?”约翰问道,“你还会回来给我们弹琴吗?”   “大概不会了。进来就不会那么容易出去了,而且我现在觉得这里也很好。每天都可以喝酒。”威廉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对了,这个给你。”威廉把那把他收到柜子里的琴拿出来交给约翰,“如果有时间就自己弹弹吧。”   约翰看着威廉,什么也没说。他的头慢慢地低下来,好像要哭了。   “你不是很喜欢吗?”威廉说。   “我喜欢的是你弹的歌,不是这把琴啊。”约翰把头贴到膝盖上。   “拿着吧。我很高兴认识你。”威廉把琴塞到他的怀里,顿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   约翰简直要哭得受不住似地,但还是慢慢地抱住那把琴。他不知道他在为什么哭,是为带着自己梦想的持有者哭泣、还是为曾经很近很近现在很远很远的人哭?自己什么时候带着爱意,带着仰慕看着他,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呢?   约翰记不起来。或许是他拖着一把吉他来自己面前要第一杯酒的时候,“这里很少有人要苦艾酒呢。”然后威廉就住下来了,约翰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一个自己的天敌的时候腿都在打颤还是想凑上去。每天他都在想,“今天威廉会喝什么酒呢?”“我一定要给他调最好的酒喝。”然后在威廉走下来的时候就开始忙手忙脚,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明明自己是这家店的主人,有的时候晚上会拿着望远镜跑到对面去,就为了看一眼威廉——简直像个变态,约翰都厌恶这样的自己,每天白天还黏着威廉弹琴,自己看着他的时候心里很开心啊。   约翰抽了抽鼻子,他紧紧地抱着那把琴,“你要保护好自己”,他的眼眶红红的。   “我会的,瞧你哭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都快把眼镜哭花看不见了吧。你要是想听的话我会弹给你听的。”威廉想要拍一拍约翰的肩膀,却被他躲开了。   约翰低着头紧紧地抱着那把琴跑开了。   “真是的,小孩子。不过也真可爱啊。”威廉看着空空的柜子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沙卡尔靠在门上,“你可是伤了人的心啊。”他的灰色的耳朵动了一下。   威廉把那件外套脱掉,“你好像管得有点多啊。”   “只是难得见到这么率真的孩子。听说他自己一个人打理一家酒馆很不容易呢。”   “嗯,不过他调的酒真的很好喝。”   “你今天还是那条银龙吗?”威廉想要转开话题。   “一般是不会换的,明天估计你还会见到那只狮子。”沙卡尔伸了个懒腰,“你得做好准备。”   “嗯。”   【一年后】   威廉照常来到那间房间,发现好几个人在里面。有沙卡尔,还有自己不认识的几个人。   “怎么了。”他看向沙卡尔。沙卡尔的目光看向一边,威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布莱尔挺直的身躯。   “你愿意离开这里吗?”   威廉看着沙卡尔,“不是要至少干满五年才能离开的吗?”   “布莱尔先生替您支付了五年的费用。”另一个声音接过他的话。   威廉看了看布莱尔,“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脸上难得地显出惊讶的表情。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威廉和布莱尔这一年来几乎天天都有亲密接触,他看到布莱尔好像有些害羞的别开了目光。这在一个狮子的身上露出这样的表情,威廉憋笑憋得不行。   他在那张契约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跟着布莱尔走出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外面很好看吧。我听说你原来喜欢弹琴,可以弹给我听吗?”布莱尔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好啊。”   威廉感觉自己的心暖洋洋的。他现在已经不喝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心情很好、、、所以就、变甜了?   番外会写银龙和沙卡尔哈哈哈哈哈哈嚯嚯嚯嚯嗝~   我也没想到,今天这个故事就结束了。   跟自己当初的预想有点不一样,但是觉得写小约翰那一段自己都写得有点想哭。   这个故事就是《格林童话》里的《猫和老鼠》。   还有最近在纠结要不要给这个坑改个名字,有没有小天使给建议???(喵喵喵) 第23章 桃花心木的声音【几对番外】   【银龙伊瑟拉和沙卡尔-洞穴奇遇】:   威廉走后,大略的人事还是如常。   伊瑟拉好沙卡尔的关系也比原来亲密多了。   伊瑟拉是条银色的龙,众所周知银龙是一种看起来很高贵的生物。而伊瑟拉与一般的具有寒冰属性浑身冷冰冰的银龙不太一样,他的自愈能力很好,有的时候沙卡尔都怀疑伊瑟拉是一只皮糙肉厚的黑龙给自己刷了个白色。   “再重点。”伊瑟拉懒懒地命令道。他脖子和肩膀上逐渐显现出亮闪闪的鳞片,指甲也变得尖利了起来,在沙卡尔的身上划过、留下几道暧昧的痕迹。   好吧,现在他们的位置换过来了:在深深的洞穴里,他们躺在硬邦邦的大片银子和金子上,里面还有各色珠宝。伊瑟拉这只大尾巴龙终于得偿所愿把沙卡尔拐走了,在他的洞穴里为所欲为。沙卡尔翻了个白眼,挺身而上;伊瑟拉用他修长的手臂揽住他的背,伸出舌头含住了他的灰色的毛茸茸的猫耳。   洞穴里回荡着哗啦啦金子和银子的声音。   【约翰-桃花心木的声音】   “爸爸,这个是什么呀?”调皮的小儿子从柜子里翻出来一把旧琴,这把吉他很普通,是最寻常最便宜的桃花心木做成的。他的手不经意划过琴弦,发出了明亮温暖的声音,然而调子有些偏,应该是年代久远的缘故。   “一把琴,他的声音很好听哦。”约翰好像想到什么开心的事,脸上笑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他伸手擦了一下眼镜,“你想学吗?”   “它的声音是怎样的呢?”小儿子把琴递给约翰。   约翰像是怀恋着什么似的将那把琴拿在手里,随意地拨动了两下,温暖的声音流淌出来。   “它的声音真好听啊。”约翰的妻子,一只有点婴儿肥的花栗鼠靠过来,一边轻轻打着拍子,哼着歌。那场景是寻常人家最平常的时光,也是最平常的最艰难达到的幸福。多少人会羡慕这时光里的心照不宣与琴瑟和谐。   “嗯,我来教你弹琴吧。”约翰对着小儿子说。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老鼠和老鼠在一起、猫和猫在一起。   飞蛾扑火不好。   【布莱恩和威廉-樱桃树下】   威廉又买了一把吉他,他有的时候还会拉手风琴、吹口琴。布莱恩就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着他一个人的音乐。   “你今天不是很忙吗?”威廉看了一眼布莱恩。   “还没有忙到连听你的声音都没有。”布莱恩靠了过来。他从后面搂住了威廉的腰,轻轻蹭了一下,用自己的尾巴卷着威廉的尾巴、不紧不慢地拍打着。   威廉把自己的重量放到他的身上,好像把自己陷在最柔软的铺满羽毛的床上。   “真好啊。”威廉不禁发出这样的喟叹。   “那就再开心一点吧。”布莱恩用力一抱将威廉带到自己的怀里。威廉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他的腿勾在布莱恩的腰上,覆着绸缎似的黑色毛发的耳朵跳动了一下。   “真是太好了。”布莱恩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抱着威廉转了好几圈,简直快把威廉抛出去了。威廉把布莱恩抱得更紧了,布莱恩这时候停下来,他的手包住了威廉紧翘的臀部。威廉轻轻颤了一下,布莱恩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就往一边的草丛走去。   “回…去…”威廉颤颤巍巍地说。   “这里可没有别人。”布莱恩将他的身体放在一棵樱桃树下面。   威廉的后背轻轻地摩·擦着树干,地上有许多掉落的樱桃溅出了红色的汁液。布莱恩用嘴巴将威廉已经染上水红色的衣服扣子从上到下一个一个慢慢解开,威廉轻轻地喘着气。   然后他叼着一个熟透了樱桃渡进威廉的嘴里,这时候他的手也没闲着,轻轻地逗弄着威廉的尾巴。他的手上也沾染了樱桃的汁液,威廉的脸有不正常的潮红。他伸出手来,想要抹去粘在脸上的樱桃汁,结果却触到一片湿润滚烫——布莱恩含住了他的手指,还斜睨着眼睛,舌头上下吞吐着模仿某种器官上下运动着。他的尾巴也没闲着,不断摩·擦着威廉的前端。   “哈”,威廉发出一声低吟。   布莱恩将一个樱桃塞进威廉的后面,他抹了一下威廉的尾巴。   “嗯…啊…”,威廉的声音难以抑制地变高了。   温度在变高,好像要把樱桃融化。那饱含着樱桃香味的汁液顺着淌出来,布莱恩慢慢进入直到最深处。   威廉的爪子慢慢伸出来了,被布莱恩兽化时的肉垫轻轻地按在地上。   樱桃的味道越来越浓了。那含着倒刺的舌头舔过威廉的喉结,生理性的刺激让威廉留下了一点泪水。   他将额头靠在威廉的脸上,将那珍贵的眼泪绕过舌头珍藏。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我还是很克制的。   大概是想到了《白夜行》里的人吧:我的世界里没有太阳,但是有你就足够了。   当时看完书以后,我把各个版本的电影都噜了一遍,心里想,如果他们能走在阳光下多好啊。   所以我自己写的时候终于有机会,让威廉和布莱恩走在阳光下面。   虽然不太现实,却是此刻的贪图的那种让风吹过脸颊很舒服的感觉。   嗯番外也这么甜,是不是不敢相信! 第24章 最新公告   1.将《快穿之格林兄弟的糖果屋》更名为《无名国度》   2.改换封面,因为画画比较渣,就找了一下自己听歌时候喜欢的封面改了一下,加了个封面。   3.因为考虑到虽然《一千零一夜》很好玩,但是跟全文好像不是很和谐,这个脑洞就留着以后写吧。下章还是格林童话:美女与野兽。   4.因为五月后期事情比较多,我尽量在五一假期多写点。   5.感谢看这篇个人脑洞的小天使(☄⊙ω⊙)☄,我也知道我的节奏比较慢而且有的地方渲染不是很足。留白有可能太多了、、、、呃   6. ok就这么多啦   作者有话要说:   1000   0100   0010   0001   假装有矩阵 第25章 美女与野兽一【带一朵碰到你帽子的玫瑰给我】   威廉看着布莱恩,这时他们都老了。爱慕的年轻时候的容颜和当年的眼神都不复存在,布莱尔靠在火炉边翻着一本书。   “睡吧,时候不早了。”威廉朝那边喊了一声,他的毛发也花白了、那绸缎似的黑色的皮毛变得稀疏起来、中间掺杂着斑白。   “让我再看一会。”布莱恩走过来靠在威廉的身边,灯火摇曳间,威廉好像听到布莱恩叹气的声音。   “怎么了?”威廉问道。   “感觉自己突然就老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布莱恩将眼镜取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瘫到被子里,他将灯吹灭了。   一片黑暗中,那属于猫科动物的眼睛闪闪发光,有一丝浑浊。威廉将自己的身体靠在布莱恩的身上,“嗯,晚安。”他好像感觉自己的背后湿漉漉的,像是眼泪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意识消沉的最后,威廉听到布莱恩的声音,“明天见。”   醒来后,威廉发现自己的身体明显变轻了。他左右环视,发现自己又变成了人类的身躯。年轻的身躯好像一眼泉,他又在另一个世界里了。   “这下换我来找到你了,不管你是亨利、布莱恩还是其他什么身份。”威廉好像有一点明白自己的内心了,他突然想到昨晚布莱恩那不同寻常的反映和那句“明天见”。难道他早就知道什么?还是说他比我更加贴近这个世界的本源?   威廉把这些疑惑都藏在心里,他有些害怕去询问,在日复一日的苟且偷生里弥补着上个世界那独自一人的心悸。“还是说连蓝胡子都是你?”层层的迷雾让威廉有一种被牢牢控制住的不安感,他迫切地想要回到现实。唯有现实里一切是真实的,在不断的虚幻中他有的时候甚至会怀疑自己原来的真实是否亦是虚幻。这样的环境无疑要把人逼得发疯。   “不会的。”他突然想到了雅各布,长时间的和布莱恩的相处他甚至找到他们中间的一些极小的细微的相似感。他从不怀疑自己的感觉,哪怕只有一点点,在战场上就会决定生死。那中间有着依偎和包容的感觉是如此相似,   在上面几个世界里,他从茫然到沉溺,这种态度的迅速转变令他自己都心惊。威廉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引导着他,那东西藏在暗处像蛇吐着信子,然后自己毫无知觉地走过去。而且布莱恩的态度太过于奇怪了,就像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似的——还是,他能够操控那个世界的大致时间和结构?   威廉感到不寒而栗。从头到脚像浸在冰水里。   “我还是再谨慎一点吧。”   这是一个曾经富有的人家,一位富有的商人和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其中他最小的女儿贝尔最为美丽,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不得不称赞她是一位真正的美人,和她的母亲一样。商人的妻子因为小女儿的诞生而离开了这个幸福的家庭。从那时起,这个家庭就好像卷入了魔咒,商人的生意每况愈下,也许是因为妻子的离世让他提不起任何力气去生活,但为了嗷嗷待哺的雏鸟还不得不提溜着翅膀外出觅食。   外表平静的湖水底下,只需要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就能打破。这是一个外表上幸福美满的家庭,每个人都这么说。商人也几乎是这样认为,儿女双全还有曾经的爱情,只是终究还是少了什么。   在儿子女儿都渐渐长大的时候,商人也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她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女士,这时商人的一艘商船载着另一个大陆的金银烟草和奴隶慢慢驶来。只要这一艘船顺利到达,商人就有了足够的金钱迎娶他的爱人,为他的儿子女儿们准备终身大事。怀着对终于要慢慢变好的生活的期待,商人却得到了自己的货船在海上失踪的消息。   结果自然是他破产了,带着儿子和女儿们来到乡下。威廉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住在乡下了,记忆里这个身体作为家里的小儿子,也和哥哥们一起在田里耕作。索性他们的感情不错,体谅父亲的难处几个兄弟很快从公子哥的身份中跳出来。但几个姐姐却好像纠纷不断,原来还能够勉强维持的纽带总让人害怕下一秒就会突然断裂。   “快把那条裙子给我!”二姐菲琳娜拽着裙子的一角,一只手还抓着一条珍珠项链不放。   贝尔抓着裙子,一副受到欺负的样子。   “你就别欺负贝尔了”,大姐凯瑟琳停下了缝纫机的动作,“现在生活紧张,还管你那些裙子干什么,拿去换点钱也是对的。”   “凭什么要拿我们的裙子,不拿贝尔的裙子。”菲琳娜的脸都变青了,“我可没有你的好脾气。”她发出了尖叫声,“还给我!”那声音简直要把耳膜刺穿。   凯瑟琳安慰性地笑了一下,正准备再说些什么,被一个浑厚的声音打断了。   “都停下来,看看你们都是什么样子。这个时候还在争什么!”商人将桌子拍得生生作响。   菲琳娜恢恢地放下手里的裙子,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所有人都坐在椅子上,“我想说一个好消息!”商人挥了挥手里的那封信,“我的那艘船又有了消息,这次我要回城里处理一下——事情大概有了转机。顺利的话我回来给你们每个人带礼物。现在我要记下你们想要的东西,圣诞节不是要到了吗。”这时他喘着粗气,眉角舒展开来,倒显出几分慈父的模样。   这是商人家的传统,外出时记下孩子们想要的东西,然后作为礼物带给他们。这样远处的日子,孩子们才不会一点盼头都没有,相遇的时候才各自欢喜,有一种自己被需要着的感觉:至于是感觉还是错觉,谁知道呢?   “我要最时兴的裙子,我已经缺了好几次舞会了,这下搬回去可要好好……”没等菲琳娜说完,大儿子也抢着说道,“我要一把最新的□□。”他用手比了一个枪的手势,“嘭!”   “我要一个水晶项链。”   “我要牛皮做的弓。”   “我要琥珀松香的香水。”威廉愣了一下说。   商人用羽毛笔在小本子上仔细地记着,他快要将本子合上了,看到贝尔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贝尔,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您太辛苦了。如果非要带礼物的话,我希望你平安归来,将路上碰到的您帽子玫瑰花摘下来带给我作为礼物就好了。”   商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起来只有小女儿贝尔最像他们的母亲:克制、体贴、善良。   商人连夜骑着马赶回城市。   在他走后,贝尔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就知道装出一副只有自己体贴善良的样子,你无欲无求就别说啊。”菲琳娜努了努嘴,牵着凯瑟琳的手,“姐姐,你也别赶那些衣服了。我们又能回到原来住的地方了。”   “你就少说两句吧。”凯瑟琳盯着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这个妹妹。   威廉感受到这个家庭的波涛汹涌,“有意思,看来贝尔是个厉害的角色呢。”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看来这次的故事已经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脱离了清真的故事,不自觉的就写的多了一点。   美女与野兽,谁是美女谁是野兽呢?   hh今天上课老师讲了两节课的□□。。。。现在心理已经有了阴影 第26章 美女与野兽二【他不是李尔王】   过了十几天,商人跌跌撞撞地回来了。   他两手空空,手里只有一朵玫瑰。   “这是冬天,从哪来的玫瑰?”威廉在心里想着,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贝尔,发现她有着一股难以掩盖的喜悦。那张美丽的脸庞因为极力想要掩盖内心反而变得面目狰狞。   威廉心里想道,“看来商人已经遇到王子变成的野兽了。”   他躲在几个哥哥的身后,没有马上迎过去。   商人说了自己的经历:海上的船又没有了消息,他心事重重地赶回来,在森林里迷路了。他突然看到有一颗巨大的玫瑰树,没有办法满足其他孩子的愿望,还想将那朵玫瑰带给小女儿。然后就被一只能说话的野兽抓住了。   “那您是怎么回来的呢?”凯瑟琳问道。   商人叹了一口气,说不出话了。   “怎么了,父亲?”贝尔也关心道。她端了一把椅子,放在父亲的身前,“快坐下来说。”   他摆摆手,而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商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女儿贝尔,他将那朵娇艳的玫瑰推到小女儿的面前。然后将那朵玫瑰放在她的手里,再用自己的手掌牢牢地包住贝尔的手。贝尔挣扎了一下,发现父亲的力气很大,她大大的眼睛看着父亲,好像是一个陌生人。   玫瑰的细刺将小女儿的手扎得滴血,细细的血珠粘在玫瑰的刺上,妖异得不似话。   “贝尔,野兽说——谁要的玫瑰,谁就代替我待在他的城堡里。”   一家人都紧张地看着贝尔,商人还是攥着贝尔的手。“我没有办法。你……”   “我会去的。”贝尔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玫瑰很好看。”   商人慢慢地将手从小女儿的手上拿下来,他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灰尘,“我也累了,回去睡了。”   “我也要睡了。”   “我还有一章法典要看!先走了。”   ……人都走完了,贝尔一个人坐在那里,她紧紧地攥着那朵玫瑰。明明暗暗的烛火让她的脸色看不分明,那美丽的脸庞并无一丝的表情。   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没有一个人哪怕留下来陪陪自己。   没有一个人。   “为什么?”   她以为父亲是最喜欢她的,她知道自己最像母亲,这招来了其他兄弟姐妹的嫉妒和厌恶。可是自己只想得到父亲的关爱,她用自己的小才智让他们占不到自己的一丝便宜,甚至以此来赢来父亲更多的爱。   所以兄弟姐妹不明说却都不喜欢她。   她现在才知道父亲这些年其实和她的兄弟姐妹一样憎恶着她。他表面上对自己的好和偏袒不过是要激起其他人对自己的嫉妒和厌恶、排挤和冷漠罢了。   “是父亲!”   “他在报复我。” 贝尔突然睁大了眼睛。   “他在报复我将母亲带走了。”她的心里现在好像一片明镜似的。   她现在知道父亲这些年为什么可以说是宠爱她了。其实父亲和她的兄弟姐妹一样吧,憎恶着她、恨着她。他表面上对自己的好和偏袒不过是要激起其他人对自己的嫉妒和厌恶、排挤和冷漠罢了。“真高明啊。”   贝尔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可是自己的爱是真的呀。”就算再聪明,也只是个小女孩。   “那我呢?!”恨这种东西好比酒精可以轻易点燃,贝尔现在想,“不管怎么样,不管到哪里,都比在这个家里好。”她是真的失望了。   “或许父亲早就看穿了我这么多年的把戏。”想到这里她更加从心底里觉得冰冷和害怕,自己的亲人十几年来恨着自己,自己却自作聪明地以为自己得到了所有宠爱。在自己假装被几个姐姐抢了东西的时候,在自己最体贴最用心的时候,父亲用一个又一个简单的举动将自己推到孤家寡人。   “毕竟他不是李尔王,我却是李尔王的小女儿。真是嘲讽啊。”贝尔就穿着她身上那条薄薄的裙子,牵着门口的马,拿着玫瑰往森林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了速八和记忆大师   强烈安利大家去电影院看记忆大师   很好很好很好看准备二刷   \(^o^)/~ 第27章 美女与野兽三【撕裂与融合】   森林里面又黑又冷,贝尔轻轻地哈着气,将自己的身躯紧紧地贴在马背上。这是一匹老马,贝尔很小的时候父亲就买回来养在家里,她竭力让自己不去想自己所谓的家人,玫瑰扎得手生疼,冷风灌进衣领里,她好像冷静了一些。   她突然勒住马,停在了原地。   “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她扯着马想要往回走,“我要把属于我的东西拿走。我要清清楚楚地知道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刚才燃烧的情绪被冷风吹散了,她有些懊恼。   贝尔牵着马回到了那间乡间小屋。黑暗中闪着唯一的一道光,她看到威廉房间的灯还亮着。她爬上楼敲响了威廉的房门。   门开了,威廉探出一个头来,他看着手上沾满自己鲜血衣着单薄的贝尔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他刚想说什么,贝尔用一只手撑住门,挤到他的房间里,然后将门锁上了。   “威廉,帮帮我。”   威廉房间的灯灭了,没有了光亮声音也更为明显。但这一切只是对贝尔和威廉来说,其他人都睡着,也许在做着什么好梦噩梦。   次日,商人一家人看着远去小女儿,老马会驮着她到野兽的城堡。他们站在那里,然而心里面并没有什么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属于自己的东西在消失的时候不管你喜不喜欢,都会有少了一块的感觉。   商人看到小女儿远去的背影,想到自己原来的妻子。他已经记不得她的容貌了,唯一支离破碎的记忆都变成了几个断断续续的画面,在太阳底下的婚礼、书房里花瓶里插得花、漂亮的裙子,还有最后苍白的脸色和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的嘴巴颤动了两下,想要喊“贝……”——被小儿子打断了,“父亲。”他扶住了商人的肩膀。   商人突然有流泪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他瘫坐在地上,然后去屋子后面的仓库里拿出一个大箱子放在儿女们面前。   “这……是什么?”菲琳娜有些迟疑地问。   “我一直没有跟你们说,野兽给了我这个,作为将女儿送过去的代价。”他将箱子打开,里面是沉甸甸的金银珠宝。   凯瑟琳想要用手去触摸一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商人一下子将箱子盖上了。“现在,我们该回到我们该在的地方了。”他抱着箱子,“你们赶快收拾行李,马上就会有接我们回去的马车,快!——”他拉长的声音有些骇人,儿女们纷纷跑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威廉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也掉头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衣物。   商人抱着那个箱子,“野兽赐予的财富。”   “我们家终于时来运转了吗?”他做了一个感谢上帝的祈祷动作。   然后一家人乘着马车回到了原来的城市,原来的家。   贝尔——不,应该说是威廉,现在骑在马背上。他拨弄着自己的小裙子,哼着歌。脸上微微的疼。   而那个坐在马车上的小儿子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短暂地划过了诡异的微笑。   昨天夜里贝尔去找威廉,先问他愿不愿意帮自己。在威廉迟疑地点了一下头后,她将灯关上,把一瓶奇怪的药水迅速倒在自己和威廉的脸上。火热的灼痛感,威廉还没有反应过来,贝尔的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脸上猛地一撕,威廉的脸被撕下来了,同时贝尔也撕下了自己的脸。她快速地将两张脸交换,在一片黑暗中威廉只感到浓稠的鲜血滴下来,滴答滴答有几滴落在地板上。如果贝尔没有关,威廉估计会被血肉模糊的脸吓晕过去吧。   或许是药水的作用,威廉并没有感到疼痛,新的脸皮迅速地融合了。他不敢相信地摸摸自己的脸,光滑整密,贝尔拿着一面镜子——透过镜子,他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贝尔的脸,而贝尔拥有了自己的脸。然而一张美女的脸却配着男性的服饰,一张和美女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孩的脸却穿着薄薄的裙子,甚至可以透过那白色的布料看到紧贴的饱满的胸脯。这场景如此诡异,然而两个人却出奇地冷静。人的脸皮变成了面具,有的面具戴太长就会长到脸上,再想接下来就免不了伤筋动骨。   “代替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记住,你是贝尔。”贝尔靠近威廉,她轻轻地落下一个吻在他的脸颊上。那粉色的嘴唇像是夜莺衔着玫瑰,轻轻地啄了一下他。那双眼睛紧紧地透过镜子和威廉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她的瞳孔慢慢地在变化,然而威廉却无法挣脱,   ——“该死的催眠。”   威廉的意识好像被浸在牢里,他漂浮在一片河流里,然而水草缠住了他的脚踝。他逐渐失去了意识,什么也抓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放假,躺了一天   感觉自己很充实   好多事要做啊   但今天享受假期吧 第28章 这一周的告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多deadline要赶   我要学习(抱头)   五月三号有个英语大作文要交-500+   五月三号要考期中考试   五月三号有三章的线代练习要写完。。。   我现在很方   等我完成了这些DDL我就回来写   啊啊啊啊啊小天使急的话可以去隔壁看看我写的人民的名义的同人   万谢!   过了五月四号我就加字数写!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崩溃的边缘 第29章 美女与野兽四【独角兽之诗】   威廉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水里。冬天的水简直是萃了冰的酒,让人清醒和绝望。   很浅的水,因为是初冬的缘故沁人的凉,两片快要枯死的水草贴在他的眼睑上。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坐起来,视线一片模糊。   “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嘶了一声,看到了手腕上的伤口,上面渗着几滴血珠。   记忆再次离他远去,他恍然间好像记起,贝尔将他的脸皮割下来了,“那现在——”   水面一点涟漪慢慢平复下来,他急忙转过来看着水面。水里倒影的就是他的容颜,或者说,是他作为现实的威廉的容貌。   他一下子跪坐在地上,恐惧。   是的,第一次在这种不真实中感到恐惧。   因为无法识别自己的记忆是否真实,自己的存在是否真实。   远处好像有动静,威廉警觉地往那边看去,发现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独角兽。   它太美丽了,雪白的身体,一支干净的角。   威廉像是被定住了,那种景象平生从未见过却仿佛带有魔力,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情不自禁:   “他走的是林间野兽曾走的路,   而荣光在他的角上洗去鲜血。   他像走在自己国度的国王,   而我是他的臣民地底匍匐,   他的倒影在快要冻结的河上,   美丽如梦似幻,   纳西瑟斯也要为他倾倒。   如果是我的话,   请快些,   快些给我荣光。”   那是他十五岁时写的《独角兽之诗》,他原本以为他全忘了,然而现在却一股脑地涌上来,像是血液相互挤压,他的视线摇晃着。   威廉感觉它在看向自己,“它想要走过来。”他僵了一下,用冰冷的水洗去了手上的血污。然后紧张地看着那边。   独角兽的一只蹄子跨到了河里,它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扬起了高贵的头,将另一只蹄子也踏入了水里,散步般来到威廉身边。保持了很近的距离。   威廉看着独角兽的眼睛,他想要把手贴到独角兽的身上。他慢慢地接近,独角兽闭上了眼睛,他的手放在了它柔软洁白的身体上。   触感就像是白马上的鬓毛,但是却有着丝绸的触感,在冰冷的气息中散发着活着的生物的温暖。威廉看独角兽没有反抗,将自己的脸贴向独角兽的脖子,他哈着气抱着它的脖子不在意任何东西了。   独角兽睁开了眼睛,从威廉的怀里挣脱出来,用自己的光亮的独角轻轻地戳了一下威廉。   本来是玩笑似地,但是威廉却感到极度地疼痛,好像自己要被那痛苦割开似的。他一下瘫软在地上,抱紧了自己,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声音也被切碎了。   独角兽低下头,用自己粉色的柔软的舌头舔舐着瘫倒在地下的人。   威廉在温热的触感中感觉自己被奇迹般地治愈了,他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独角兽趴在他的身边。   突然间独角兽好像嗅到了不同的气息,变得极度狂躁起来。他用自己的尖尖的角四处乱撞,威廉想要拉住它,他的手刚伸出去,独角兽却露出了恐惧厌恶的表情。他的手搭在独角兽身上,然而它的情绪更加疯狂。一股极大的冲击力袭来,被独角兽的角刺穿在树干上。   独角兽的角穿过威廉的腹部,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独角兽的头撞在树干上,它自己的角嵌在树干里,想要往外拔。然而拔不出来,随着它的运动,威廉的腹部伤口越来愈大。独角兽的透明的血液从树干里面渗出来,而威廉的鲜血溅在树干的表面,逐渐融合在一起。   威廉的脸上是苦涩的笑意。他的意识又远离了。   睁开眼,威廉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一动不动。他还停留在被独角兽刺穿的极度的痛苦和茫然中,实在无法认为那是虚幻的,心跳加速没有平息。他还想起了被贝尔催眠前的景象。   威廉现在确定他是醒着的。   他是清醒的。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赤身裸体,有着暧昧的痕迹。视线换了个方向,自己原来穿的裙子被撕碎在地板上躺着。   身体的疼痛好像没有消失,威廉想,“还不如睡着呢。醒来也太残酷了。”   空气中的气息让人感到像是腐朽干了以后的玫瑰,被孤零零地放着。他光着身子往房间里的镜子走去,他看到了贝尔的脸、自己的身体。   这间房间的风格大概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了,但是最奇怪的是房间里放着很新的画,画上面是——贝尔。   那幅画威廉在城市的画展上看过,是一位痴迷绘画的人照着贝尔小姐画出来的。   他突然有呕吐的冲动。   有一件衣服搭在他的身上,毫无感觉身边有什么人,他往自己的肩膀看去,看到一双野兽的爪子。   这就是野兽了吧。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威廉完全感受不到有任何人和生物存在的动静。   “一直在这里,你可真可爱,喜欢穿裙子。真看不出来是个——”   “别说了。”威廉打断了他的声音。   “昨天你可热情得很呢。”那个野兽的爪子离开了威廉的肩膀,他靠着威廉坐下来。   这时候威廉才看到野兽的脸,他的心凉了半截。   “布莱恩!”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野兽的嘴巴好像向上弯了一个弧度,“是偷偷问他们的吗?”   威廉心里完全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早就听说你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呢。”布莱恩将威廉的衣服拢了拢,“对了,既然我们已经准备结婚了,你要不要回趟家?”   威廉求之不得。   “不过你要听话好好休息几天。”野兽的脸有些可怖,他带上了房间的门。   这个房间再次暗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养成一个习惯23天,这两天没写还有点不适应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喂泥垢了)   正经:独角兽象征着高贵纯洁,也寓意着勇气,还在LGBT中带有强烈的性暗示   那么小威廉为什么会突然懵逼又清醒呢?大家来猜一猜啊   日常吐槽:啊啊啊啊啊今天好多沙子! 第30章 美女与野兽五【甚至在梦中也有血泪】   伪装,威廉看着黑暗的房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伪装。”他对自己说,之前的记忆完全模糊,就像宿醉的人完全断片。   在自己醒来之前这具身体做了什么?完全不知道,但是大约也可以猜得出来。头脑里剩下的零落记忆好像还藏在角落里,威廉想要记起些什么它们却裹挟着向更深处潜去,想要往下潜去太阳穴处却像有电流一般的刺痛。   那是什么,水花飞溅的声音,威廉将自己的意识往下潜入,保持放松的状态下又要不迷失其中。首先他看到的是野兽的脸,和布莱恩的面目十分相似,自己——不地说是通过自己的视角看到自己的身体诱惑了野兽;意识再深入,他看到的是那只独角兽,独自在河边喝水。然后就被意识逐出来了。   威廉躺在柔软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得慌。翻了好几个身以后突然愣了一下,他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扯开被子,在床单下面细细找着。   他突然不动了。   一枚蓝色的鳞片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带着妖异的色泽。   野兽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蓝色的鳞片?威廉百思不得其解,他将那个小小的蓝色鳞片放到手心把玩着,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内心平静下来,像海的颜色、也像矢车菊的颜色——   “等等,念头一闪而过,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颜色。”威廉竭力在脑内搜索着,他每次觉得快要逼近那个答案,却又马上没了头绪。   “蓝色,蓝色的鱼类鳞片——卡尔古斯!”威廉想起来了,是蓝胡子公爵变成海妖形态的鳞片。他的心再砰砰的跳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绝对不会认错的,那样的颜色我只见过一次。”他的身子在发抖,眼前浮现的是蓝胡子公爵最后再火海里的眼神。   他感觉自己的心要裂开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完全不能冷静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外面载歌载舞的声音,野兽的低吼声与很多模糊的杯盏交集。他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情势越不利,自己就越要清醒。   他强迫自己躺在床上,眼前晃动的是蓝胡子公爵和狮子布莱恩的脸,这一夜里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第二天威廉踏上了回家的旅程。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个故事的发展了,经过前几个世界,威廉已经很清楚了这些虚无的国度和世界实际上就掌控在一个人手上。   那个人的影子藏在黑暗里,戴着面具,但是威廉又一种感觉:自己已经靠得很近了。   同床共枕的人,擦肩而过的人,是哪一个呢?   他坐在那匹老马身上,野兽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他穿着一件华丽的长裙,野兽别了一朵新鲜的玫瑰在他的耳朵上。这场景十分温柔和谐,就像是早起后妻子为心爱的丈夫亲手打上领结。   然而威廉想到自己还戴着贝尔的脸皮,心里就一阵恶寒,他的脊背在微微的颤抖。他牵着缰绳快速离开了,“再快点”他在心里默念,他要找到贝尔换回自己的脸。   威廉回到家,敲了敲门无人应答。门上是一把铜质的大锁。   他这时候自然也注意到了失去了生机的田地。   “看来他们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威廉大概也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他拄在门前,一时竟没了主意。   乡下的邻居总是十分热情,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有反映。   一个老婆子探了探头,“那家人早就走了,别等啦。”   “您知道他们去哪了吗?”威廉抬着自己的脸捏着嗓子问。   “小姑娘,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小女儿吗!他们都会城里去了,好像赚了好大一笔钱呢。”那个老婆子敲了敲拐杖。   威廉赶快骑上马,他甚至来不及道谢,飞奔回城市。   敲了敲门,“是谁呀?”这是家里原来女佣的声音。   打开门,屋里的热闹一下子冷却了。家里正在办一场小型酒会,穿戴华丽衣饰的男人女人拿着酒杯相谈甚欢。   威廉听到有酒杯掉到地上打碎的声音。在他听来十分清脆动听,“看来我的运气不错。”他拿了一杯香槟喝了一口,神情似笑非笑,迈着大步往屋子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信息量较大,!!!   两天的份额。   感觉变得悬疑了起来   还有今天看了一下:每次写肉开车都会掉收藏。。。。   真尴尬是肉不香吗(昨天发现少了几个收藏,╮(╯▽╰)╭反省自己   start: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 第31章 美女与野兽终章!【染上血污的玫瑰】   所有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这不是他们的小女儿吗?”   “是啊,不是说在乡下的时候失踪了吗?”   “她可真美啊,我要娶她作我的妻子。”   ……无数的声音,然而威廉并不在意。那些声音不过是一群无聊的人的低语,况且自己也不是贝尔。   “各位抱歉,今天的聚会到此为止。”商人牵着新婚的妻子走到前面,“各位见谅,之前是给大家开的玩笑,小女现在才回来——是因为之前去了邻国。”一边说着一边请客人们离开。   其他儿女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等人全部走完了,商人才慢慢走过来。“贝尔……你……”   威廉看着父亲的脸庞,意气风发的幸福让他年轻了好几岁,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女人,“贝尔,你好。”那个女人这样说。她的眼角有着细纹,却不难看出非常有气质或者说女人的韵味,就像经历了时间沉淀的冰葡萄酒,有着带有距离的美感。   威廉开口,“你好,——父亲,我这次回来是因为快要结婚了,想要你们参加我的婚礼。”   “什么婚礼?”商人有些疑惑,他拉着威廉的手,“贝尔,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威廉轻轻地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腕上拿开,“您不记得了,和野兽。说起来可是您要我过去的呢。”   “贝尔,你是不是疯了!”商人看了看自己的新婚妻子,“你先去泡点茶。”   那个女人离开了。商人指了指椅子,“我们坐下来说。”他好像又瞬间衰老了。   “我现在想和‘威廉’说几句话,当初走的时候他帮了我一个忙,我想专门谢谢他,毕竟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贝尔,你听我说,既然你已经逃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和野兽结婚?那朵有着野兽标记的玫瑰也没了——等等!为什么你的头上还别着一朵!快把它丢掉!”商人盯着那朵玫瑰,张牙舞爪般的玫瑰,“这个恶魔”。   “没用的,父亲。告诉我‘威廉’在哪里。”威廉的眼睛垂下来了。   “……呃……贝尔,你不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什么。”商人顿了一下,“跟我来吧。”   威廉跟在他的后面来到阁楼的小房间,路上商人摇了摇头叹着气,“威廉从乡下回来后就好像慢慢变了个人,原来最喜欢和小姐们跳舞调情,现在居然喜欢男人。他已经被法院判处了鸡·奸·罪,被我花大价钱保释回来关起来了。”   商人擦亮了阁楼上的灯,“有什么话就快说吧,说完下来我也有话跟你说。”他把灯放下来,把门关上离开了。   威廉向那个被绑起来的人走去,该称之为“贝尔”呢。他看着那张自己的脸还是有些恍惚,但他实在是觉得顶着贝尔那张机具女性特征的脸麻烦透了。虽然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在怎样的身体里都无所谓,但还是不想要贝尔这种走到哪里都会被注意的女性的美丽脸庞。   他抓着贝尔的身体,“喂”。   贝尔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把我的脸换回来,我就放你离开。”他撇了撇嘴,“你可能不知道吧,野兽可是个俊美的王子哦。他只是被诅咒了而已,你回去和他结婚就能解除诅咒。”   “我不相信。”   威廉拍了拍她的脸,“这可由不得你信不信。再说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呢?我可不想和一个王子结婚,你熬了这么多年你去不好吗?就当做换脸的报酬了。”   “你——你怎么记得……”贝尔的嘴唇苍白,没有血色。   “这就不是你的考虑范围了。现在——相信了吗?”威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好像真的能带来安定的力量。在不经意的时候闪过一道暗色的光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睛正在慢慢地变化,随后又想灯笼的烛火快要烧尽似地黯淡了下来,回到了正常的状态。   贝尔点了点头,因为就算不相信也没有办法,自己完全不敢顶着这张脸出去。外面甚至有人提议要用火刑烧死自己,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父亲也从原来的真正的亲情变得日益冷漠厌恶。这样看来去野兽那里忍受一段时间结婚后就成为王子的王妃,不管真假都值得冒险。   “你把我的手松绑。”贝尔从嘴里吐出这句话,她的声音都是嘶哑的、看来很久没喝水了。现在的她已经一点也没有原来那自衿而高傲的身段了。她的活力被抽走了,不是被其他人,而是被可笑的命运、她自己那不甘落后却频频停顿在边缘不够顽强的心。   不够彻底地爱、不够彻底地恨,不够彻底地执著、不够彻底地放弃。   所以也不够彻底地活着。   贝尔的双手自由后,她拿出药水再次重复那天晚上更换脸皮的步骤。极力忍受着疼痛,两个人都隐忍着不发出声音。   结束后,威廉看了看自己的脸,虽然生疼但是满意地笑了。“拿着这多玫瑰,你会找到回去的路。”他将别在自己耳畔的玫瑰拿下来别在贝尔的头上。   贝尔正想离开,“等等,把衣服换了再走。”威廉将自己外层的长裙脱下来,然后把贝尔脱下来的带着血渍的外套披在身上。   贝尔从外面把房门小阁楼的门锁上。   威廉在脸上撒了一把灰,也从阁楼的小窗户离开了。   真正的贝尔穿着裙子下来,看到等在下面的父亲。“贝尔,来谈一谈吧。”   父亲拉着她坐在红木沙发上,“威廉真是让人烦心,跟几个男人搞在一起,被人发现在酒馆的后街,这种事情,哎——不说他了,你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   贝尔的心里苦笑一声,“没有爱。”   她太失望了,不论是作为贝尔的自己还是假扮威廉的自己。从乡下回来以后仗着威廉是男子的身份肆意饮酒消愁,结果那天在一个酒吧被几个人下药了。酒醉和药物的反应下看到那几个男人有朦胧的爱意,于是自己就半推半就——接吻,抚摸;但是没有到最后一步,那几个男人还以为自己是个男人的时候,结果就被人发现抓了起来。   又让父亲失望了,贝尔看着父亲的脸,就算可以改变身份面目、有的人还是注定一样的命运——不是吗?自己对父亲还是很不起来,却也没有勇气去爱。   好像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不敢再相信,不敢再用心,不敢再自作聪明。   她的心里被一把钝了刀磨着。   “我已经决定了,父亲。”贝尔厉声说。   “胡闹!贝尔,父亲知道你在生气,我也后悔了。别再折磨我了,好吗?”商人的眼睛变浑浊了。   “我有决定的权利,对了,您和哥哥姐姐门怎么回到这里的不用我再提一遍吧。”她冷笑了一下。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商人的话她根本就不想听,所以也错过了她渴求的真挚的父爱的情感。那么近的感情,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但就在那一刻,如同久经搏斗的渔夫放开了他手中的网,叹着气向猎物妥协——可是谁知道猎物已经唾手可得了呢?   商人的手紧紧地抓着沙发的边缘,“好吧,随你。”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过你在家里先住几天吧。”   “求求你。”   “不。”贝尔站了起来。   “我只是来通知您。”   她往外走去,那个背影柔弱却很有力量。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只有躲在外面淡淡看着的威廉知道,这个女孩的心快要枯萎了。   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耳畔别着的玫瑰,向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那是威廉所在的方向,她微微颔了颔首,用一位真正的优雅的女士的步态走向野兽的所在,那朵玫瑰所指引的远方。   她见到传说中的野兽了,出奇地,野兽并不粗鲁。   还没说话,贝尔觉得什么暖烘烘的东西覆在自己的身上。她后知后觉地用手摸着,看向了憨厚笑着的野兽——是一件温暖的大衣。   “……看到自己穿得……太少了吗?”贝尔心里想着。   “你的脸色可不太好啊,过几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不开心吗?”野兽有些迟疑地问。   “我很开心。”贝尔抢着说。   野兽笑了。   “我们那里有个传统……就是婚前未婚夫妻不能住在一起……”贝尔低着头说。   “就按你说的办,别害羞啊。”野兽将她拢在自己的怀里,那暖暖的体温让贝尔一下子僵住了,她依恋地轻轻地抓着野兽衣服的下摆,就这样走着。   脚步在雪地里踩出沙沙的声音,“很舒服。”她甚至轻轻闭上了眼睛,哼着没有歌词的小调。   就这样走着。   走着。   还没有走到城堡,野兽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他伏在地上,背部高高隆起,发出示威般的嘶吼声。   一群人围了上来,为首的正是商人。   “贝尔,跟我回家吧,我不能再犯将你丢给野兽这样的错误了。”他手中高举着火把,身后附近的猎人和村民。   贝尔摇着头,野兽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后。野兽在战斗着,他极力地防守着,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他的爱人。   人越来越多,贝尔看到自己的父亲手上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伤痕,野兽也发出了受伤的哀鸣。她的脸色也越来越白,那朵别在耳畔的玫瑰掉落下来,燃烧一滴一滴的鲜血,被踩在泥土里变得肮脏了。   她提着自己的裙子,想要帮助野兽。   “噗呲”一声,是刀子捅进身体里的声音。   因为刀子扎得很深,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大量的鲜血涌出,时间好像停顿了,然后鲜血再涌出来。   野兽的血不停地涌出来,猎人趁机将枪捅进野兽的身体里。野兽的嘴里在说些什么,他用手去够那朵地上被血污弄脏的玫瑰。   差一点,还是够不到。   刀是从贝尔手里扎进野兽的身体里的。在展示后背这个足够信任的动作下,野兽毫无防备,他没有回头看哪怕一眼,也许是怕更伤心和绝望吧。   贝尔咬了咬嘴唇,准备牵着父亲的手回家。她就像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女孩一样,就这样心安理得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这个家表面看起来什么都可以包容,是一块海绵;只有进去了才发现,海绵将你牢牢吸附,再也无法逃脱。   贝尔向父亲走过去的同时,地上的野兽停止了喘息。他的身体突然被白色的光芒所覆盖,露出了英俊的男子的尸体。   随之而来的是整个世界像玻璃一样地碎裂。   赶在路上的威廉看着碎裂的世界,一阵天昏地暗。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些部分重新排版,为了使阅读通畅改变了一下这两章的字数分别   往下看!后面是不一样的!   对!就是传说中这个世界的大结局! 第32章 【流浪的灵魂】   这个世界碎裂了,但是威廉并没有感到意想之中的疼痛,碎裂的世界一片一片像不规则放大的六棱形雪花,无声地瓦解。   威廉来不及作出反应,原来的几个世界里他的灵魂都是从这个世界主动地离开,现在被无数世界破裂的不知名的吸引力拉扯着,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被拉扯着,那种疼痛不同于任何原来感受到的身体上和心灵上受到的伤害,而是被挤压得厉害连呼吸都不能。   然后威廉惊讶地发现身体也变得异常疼痛,如同蛇蜕皮一样,他看到从自己的脚上开始覆盖了蓝色的鳞片,密密麻麻地在全身浮现,然后又迅速地从身上脱落下来。这时候他发现身上掉落的鳞片和那天在床垫下发现的让人想起蓝胡子的蓝色鳞片简直一模一样,然而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他的意识也在疼痛中被卷入黑暗。   连续在那么多不同的世界里来回转变身份,威廉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喘息的机会,他好像回到母亲体内沉睡的婴儿一般无忧无虑。疲惫一扫而空,他突然意识到这几个世界的不和谐是怎么了。   在青蛙王子的世界里,女巫的诅咒并没有被解除,或者说它延续到了威廉的灵魂上面,在后面的几个世界里摧残着这本就不圆满快乐的故事。   威廉的灵魂一部分保持了被诅咒的状态,那就是蓝胡子世界里的卡尔古斯——被诅咒的海妖,也难怪会有那样不自主地奇怪的吸引力。所以在蓝胡子的世界里,他是个归来的少年,没有那么多城府和经历;而蓝胡子卡尔古斯就是久经磨难而丧失信心的冷漠矜傲的多年后的自己。   “你可不要像我一样一个人啊。”卡尔古斯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自己原来这么孤独、这么不想孤独吗?   威廉的眼睛动了一下,他的思绪还在飘荡着、继续思考着。   而蓝胡子背负的诅咒因为大火潜伏了下来,在下一个世界回到了威廉的灵魂里并逐渐壮大。所以威廉才能坦然地接受布莱恩,接受那些不同寻常的感情与触感,感受灵魂的黑暗,然后又希望在太阳下行走。   再往下,在美女与野兽的世界里:那个潜伏的灵魂的部分的力量更强了,威廉失去意识的时候就是那个蓝胡子支配的,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看到床垫下的鳞片时似曾相识的感觉。   蓝胡子跟自己说过他是不完全的海妖,像海洋颜色的瞳孔和矢车菊的光彩。   鳞片也是这样的蓝色。   威廉那个时候两个部分还是破裂分离的,看到独角兽的威廉是少年时期的威廉;而面对着野兽作为野兽爱人的是成年的威廉。   可惜他们还是失之交臂了,威廉感受着自己逐渐回复的心跳声,在这个世界撕裂的时候,也是他两个破裂的灵魂重新融合在一起的时候 。   他重新变得完整了。   所以也看到了面对野兽的时候另一个灵魂部分激烈的情感,那是认出挚爱之人的狂喜和疯狂。   自己也能感受到那种快乐。   重新变得完整的威廉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既然让我不再那么冰冷,就让我找到你吧。”   灵魂的完整下,诅咒转移到了他的身体。   威廉的身体迅速缩为六七岁的孩童,然后坠入了另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威廉总算回到机智~的水平线上   他辣么天真辣么无邪(捂脸0)辣么。。。傻(当然是因为配角太6了   咔咔咔想不到蓝胡子卡尔古斯就是威廉自己吧!   AMAZING!玩的就是心跳!   水仙向也好吃!   马上就可以机智地在故事里了,[]~( ̄▽ ̄)~* 第33章 【天鹅脖颈与嘴唇】   威廉想要站起来,然而视线却变矮了。在宁静中度过的时间让他现在变回了原来的自己,还找到了被自己藏在心里的原来不小心失去的自己。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小男孩,个子不高、瘦瘦弱弱,那双眼睛里透着警惕、像狼崽子一样的眼睛,然而一碰到喜欢的东西又会摇着尾巴靠上去呜咽着把自己最柔软的腹部袒露出来。   靠在自己身边是另一个男孩,威廉迟疑了一下用手撩开了他的厚厚的头发,看到了他的脸——他的手停在了那脸的上方不动了。   是雅各布的脸庞,小小的雅各布。   亚麻色的头发卷卷的,那睫毛颤动了两下,猛然睁开盯着威廉。   “哥哥,我害怕。”   一个温热的东西覆上来,轻轻地啄了一下威廉的脖子,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天鹅,柔柔软软的嘴唇离开了威廉的皮肤,然后双手环上了他的肩膀。   威廉低下头只能看到那亚麻色的头发。他的心里突然充满了柔情,陪伴自己经过了那么多年的雅各布,不会错的。   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离那个隐藏在黑暗里的人影更近了。   他将自己的胳膊搭在了雅各布的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回到了那些回不去的岁月。   那段岁月黑暗而阴湿、响着周围的嘲笑声和夜晚里老鼠啃食着木板的声音、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是简单到和雅各布坐在树下吃着罐头都那么高兴。威廉有的时候穿着那身象征荣耀的军服的时候也会偶然止不住地想念这段是时光,因为什么都可以和雅各布说——雅各布就那么靠在自己的身边,偶尔哼着心情好的时候自己编的曲子。他的声音很好听,但平时在别人面前总是不说话,所以别的孩子都会嘲笑他是个哑巴。只有在自己面前雅各布才会不是那么疏离,“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就是不想和别的小孩说话,瘦弱的身体也不屑于挤在那群里。   “有雅各布就够了。”突然想起来当时自己是这样对雅各布说的,还没反应过来,威廉就将这句话说出来了。   “我有威廉就够了。”雅各布抬起了他的头,看着威廉的眼睛说。那认真的双眸闪着光,里面的东西跳动得晃眼。   威廉有些吃惊,自己记忆里这样对雅各布这样说的时候,他只是仍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看来在这个世界里,有什么变了。   他用手摸了摸雅各布的头发,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有门外开锁的声音,一个巫婆进来了。雅各布将他抱得更紧了,眼睛紧盯着门的方向,恐惧和戒备着什么。   是空灵婉转的鸟鸣声。   威廉不知道雅各布在戒备着什么,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一个穿着华丽衣服的女人走进来,不过她的眼睛好像有一层被盖住了用手中的魔杖摸索着。她的肩膀上站着一只小鸟、声音清雅婉转靠着她的耳朵鸣叫着,她就通过黄莺的声音来辨认方向。然而任何正常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恐怕都是她的美丽,那种凌驾于一切事物的美感简直超越了时间的流淌;但威廉这个几岁孩子里的灵魂早已冷静下来,他当然不是真的小男孩了。感到了气氛的诡异,他看着雅各布拉着他往墙角躲去同时从地上捡了一块东西装在袖子里。   “别害怕,今天我也给你们带好吃的了。”那个女人往这边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篮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威廉感到了急切的饥饿感。他捂着肚子,和雅各布一起往后靠去。   还是被逼到了墙角。   那个女人走过来,将篮子放在地上。   “我的好孩子,多吃点。让我看看今天有没有长胖一点。”   眼看她的手就要碰到威廉,雅各布从袖子里拿出之前拾起的东西——一截骨头。那个女人摸到骨头后,脸色不变,但威廉还是有一种她很失望的感觉。   “今天一定要把这些吃完哦,还有很多糖果——乖孩子。”说完这个,她就走了,外面的门被锁上的声音,那婉转的鸟鸣声也渐渐消失。   雅各布贴着威廉的耳朵说:   “她是个女巫,想要吃我们。”   凉气贴上了威廉的后背。   作者有话要说:   糖果屋!   表情包那只悲伤的青蛙 青蛙Pepe 在5月5日被自己的创造者杀死了   ( ⊙ o ⊙ )政治真是连只青蛙都不放过啊   突然想到小威廉也当过青蛙呢   来采访一下   我:请问你在当青蛙的时候有什么感受?   威廉:呱。   我:请问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威廉:呱。   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能……把你写没了你知道不知道   威廉:呱呱。   我:你到现在见到另一个男主有什么心情,激动吗?   威廉:呱。   好吧膜蛤 第34章 【破落之地我做过最好的梦】   “她要饮尽年轻的鲜血,   招摇的裙摆,   和温柔的脸庞。   黄莺鸟的叫声,   看不见的世界里面,   可以闻到自己亲手调制的糖果的味道。”   雅各布撑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我们被抛弃了。”   “却没想到这个传说是真的,森林里的女巫,迷失回家的小路,被吃掉的……”雅各布一字一顿地说,他的眼睛沉下来了,“原来这个房间是满的。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每次那个女巫来的时候,都会用手触摸这群孩子的手臂。当她触摸到孩子的皮肤,就会从中挑选最细腻皮肤的带出去。   然后这些孩子们继续吃着女巫带来的香喷喷的面包、培根和糖果。有时候还有一杯蓝莓汁。鲜亮的颜色让他们食欲大增,比平常的食量多几倍的分量——关键是事物所带的奇异的香味,不停地吃、失去理智。   就像被不断蠕动的胃部所吞噬了。   他们眼里只有食物了,那疯狂的从身体内部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搅动着、然后在不断的食物摄入中安静下来。   雅各布的眼睛里好像蒙上了一层悲伤,无法改变那些人、无法动摇他们的欲望。“哥哥,你稍微多吃一点吧,没关系的。”   威廉看了看雅各布的小小的脸庞,他静静地接过那个装满食物的篮子随便拿了些吃起来。他的身体太瘦弱了,不多吃一点的话确实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吃完后身体更加疲惫了,“好想睡觉。”威廉这么想。明明才醒来,吃了女巫的食物又想睡去,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吃东西的话迟早会饿死的吧。   但是威廉的脑子里马上警觉起来,雅各布呢?他为什么没有吃女巫的食物?”   “该死!”威廉完全支撑不住,就这样倒下去了。雅各布稳稳地接住了他,将他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睛里流动着平静克制的爱意,在确定威廉已经睡熟了之后,却涌动着暗色的光——强烈的占有欲和深沉的情绪完全不像一个孩子的眼神。   他用手轻轻抚过威廉的脖子和嘴唇,不再是威廉面前那副受惊兔子的神情,而是慢慢放松下来,露出有些冷酷的棱角来。然后将抚过威廉皮肤的指尖放在自己的嘴唇上,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正是幼小的孩子品尝到糖果的表情,然后摩刹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手指。   过了一会,威廉醒了,他照常扶起了威廉,两人说了一会话,商量着怎么从糖果屋逃出去。还没商量出个大概,女巫又来了。   这下又是各种色泽诱人的烤肉,“快点长啊,乖孩子啊。” 她端着盘子开心地走了。   “还是好困,我再睡一会。”威廉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果然还是剂量太多了吗?”雅各布有些疑惑地靠过来,很是心疼地用手摸了摸威廉的头发。然后看威廉逐渐均匀的呼吸和上下起伏的胸膛,他又不由自主地用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眼神注视着威廉,然后手也不受控制地轻轻抚摸着威廉的脸庞。   “嘶啦”,是雅各布的衣袖被抓住因为攥得太紧而发出的撕裂声。   雅各布来不及收回眼神就对上了威廉的清醒的注视,威廉直直地看着雅各布,用手紧紧抓着他想要收回的手臂。“你是谁?”   雅各布保持着那个动作和表情了几秒,然后自暴自弃地露出一个笑容,变成他真实的深沉的表情——“我是你的雅各布呀。”说完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你会讨厌我吗?”   威廉的手还是没有松动,“你是谁,我再问一遍。”他的声音缓慢了下来,却有着压迫性。   “真是没有办法啊,我好像醒来就是这样了,脑子里面好像多了别的很多记忆。”雅各布停顿了一下,“里面看到我们都长大了,我们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然后,你好像被人关起来了,全身都是伤……我的心里很难受,就像被人揉碎成一团……可是你不愿意跟我说。我不问,因为我希望你自己有一天能够告诉我。可是你没有,我等不下去了。”   “所以?”威廉把自己的脸靠得更近了。   “你忘了我是帝国最优秀的审讯家了?”雅各布坏笑了一下,气氛好像缓和了一下,威廉的手也放松了。   “你……难道用了那个……”威廉的手放开了雅各布的手却在下一刻被他扑倒了,“胡闹!”他简直没有了一点属于自己的冷静和自持了。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之前根本没有成功过,而且一旦失败我们两个都永远回不到现实了。”威廉看着雅各布,“还是这样”,然而却莫名安心下来,“这才是真正的雅各布呀。早就不是跟在自己后面的那个看着乖巧听话的孩子了。”   他叹了一口气,雅各布接着说,“老师阿尔弗雷德对这一块的研究已经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了。”   “你知道的,如果像之前那样活着,哪怕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我也要试一试。”雅各布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知道,我都知道。”威廉看着他的眼睛,这个帝国最优秀的审讯家,当然也是帝国最有前途的心理学家和催眠家。   因为威廉之前任务出现的那个问题,被雅各布找到的时候浑身伤痕——就算是威廉是强悍的战士心理也有崩塌的时候,从那个时候威廉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他将自己封闭得更紧了,不让雅各布靠近。   雅各布那个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能做些什么呢?”   “一直以来都是你挡在我前面,我要变得更强来保护你呀,”   于是雅各布也慢慢地变了,在他发现对威廉的爱意变得无法控制的时候。   可是威廉的心理状况不断恶化,雅各布就带他来到了一个远离战火的小镇。人很少,可是还是没有办法。   看着威廉连画画都是一片血红色,雅各布只能慢慢地准备和设计,用“那个方法”——   通过催眠让威廉的意识进入自己的潜意识,然后在他的潜意识里引导威廉慢慢走出那个深渊,即使自己也坠入深渊也在所不惜。没有选择自己进入威廉的深层意识是因为威廉的壁垒太厚了,根本无法进入。   “那我现在是在你的意识里?或者说在你的梦境里?”威廉问道。   “嗯。就算这样我有的地方也根本控制不了。”   “那布莱恩是你?”威廉继续问。   “嗯。布莱恩是我。”   “心上扎着铁箍的赶车人亨利是我,   站在蓝胡子身边的男仆是我,   拿着玫瑰最后死去的野兽也是我。”雅各布一字一顿认真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呦喂 我最初的设计就是这样啦   没想到一直到第三十四章 才有了答案   (⊙v⊙)嗯细节控可以回前面看一下,时间有点远--我翻了一下涉及第一章 【序】和第十三章【火柴与地狱】   ps:写糖果屋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霓虹狂魔》啊,这个电影设计和画面都很好,就是太扯了,故事很突兀,最后很恶心。那种打光和视觉效果真的超赞!不介意剧情无聊的可以看看哦 第35章 【闯入者·逃离】   威廉心里早有了答案,听到时心里仍旧嘭咚一声。   他垂下自己的头,雅各布紧张地看着他,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真是个傻瓜。”   雅各布看着他,愣了一下,也笑起来。威廉边笑边说,“谁又能说我不是个傻瓜呢?”   “你知道我们怎么回到现实吗?”威廉还是问出这个问题。   雅各布看着威廉很久没有露出的笑容,“我不知道。”他用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不知道?”威廉想,“雅各布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的意识会构筑成怎样的场景吧?”   “现在一切都失控了,上个世界的崩溃好像是外界的影响导致的我的意识的不稳定。或者说另一种可能:我现在怀疑有别人进入了我的意识。”   “外界——现实里?”威廉在心里快速地排除,但是却无法将这两个可能中的任意一种抹去。“那么会不会是帝国有了重要的战事需要我们返回战场?然后用强制的手段强迫我们清醒?”   “这个倒不着急,如果是帝国的需要也许会请我的老师阿尔弗雷德帮助我们清醒过来——但我更担心第二种情况。事实上,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而且能够在我的意识中反客为主,这个’入侵者’的精神的韧性和强度一定……”雅各布没有再说下去,“我们现在相当于被‘入侵者’关起来了,我的意识完全不起作用。所以我们要尽快从这里出去,在深层意识里感知到的身体受到的伤害到了现实仍旧会有遗留症,如果在深层意识里永远迷失的话就没有可能回到现实中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个问题的?如果不是上个世界崩塌了,你是不是不会在你的意识里告诉我这所有发生的一切,让我以为一切只是我无聊时候做的梦?”威廉的神情似笑非笑,但熟悉他的雅各布知道威廉是真的生气了。   “我们现在的紧要目标是从这里出去,然后你赶快掌握你自己的意识。”威廉的话稳定有力,雅各布突然觉得自己哪怕就迷失消逝在梦境中也无所谓了,“因为威廉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的威廉。”   “到了外面你就能夺回你的意识控制了吗?”   “嗯。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讲的糖果屋的故事吗?”雅各布用孩子的声音说着,“我们要趁机杀死女巫然后拿到出去的钥匙。女巫已经等不及要吃掉我们了,所以再过几天就算骨瘦如柴她也会下手的,所以……”雅各布对威廉耳语着。   小小的房间又陷入了寂静。   “我亲爱的孩子们,快来吃饭了。”女巫拿着装饰品的篮子进来了,黄莺鸟的叫声好像最可怕的诅咒声,这下雅各布将自己的手臂伸到女巫的面前,然后是威廉。   女巫磨着黄莺鸟的羽毛,“两个差不多呢,饿了那么多天,人都饿老了,干脆一起吃吧。”她裂开嘴笑了,用手掐着两个孩子将他们带到另外一个房间。他们仰着脖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然而女巫用鲜红色的指甲摩刹着他们的孩童的皮肤。   “冒泡的锅里水已经沸腾了,   黄油蜂蜜芝麻还有什么调料没有准备?   我年轻的来源,   我魔力的养料,   在我的手上,   今天可以饱餐一顿。”   女巫用古怪的语调低声吟诵着,然后登上一个小凳子上准备将两个孩子一个一个放到煮沸的大锅中。雅各布和威廉看准这个停顿的时机,同时动手——一个狠狠地咬住女巫的手臂挣脱了桎铐,一个用尽力气将女巫推进滚烫的锅中。   “啊”女巫发出惨痛的叫声。她肩上的黄莺鸟快速地飞起来,但是被女巫抓住了尾巴被拖入锅中。女巫不断地挣扎着,想要爬上来,但她自己准备的过大的滚烫的锅让她自己没有任何办法。   威廉和雅各布看到女巫的头发迅速地干枯,她的皮肤也迅速地衰老——这是生命和魔力丧失的表现。她的眼睛之前一直是闭着的,现在睁开了,那是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现在里面却流出眼泪来。然而眼泪很快也在滚烫的汤水里融化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弱肉强食,被吃或者你才可以选择吃不吃人。   雅各布突然跑到旁边拿了一把刀来,女巫的手还抓着锅的边缘——“我刚才看到了,女巫的手指是钥匙——”   鲜血淋漓,颤抖的声音。   威廉和雅各布心照不宣地朝着外面跑去。   雅各布的一只手拉过威廉的手向外面跑去,最后的那道门就在眼前了,雅各布将女巫的手指塞进钥匙孔里,门果然开了。   急切的脚步声,喘息声。   但是外面是逐渐出现的另外一道门,真的是像画画刷漆一样地逐渐出现。但是雅各布还是拉着威廉向外面跑去,威廉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雅各布将手放在钥匙孔那里,挥起那把还带着女巫鲜血的刀砍向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威廉的世界一片血红,然后门开了,他失去了意识。   不过这次是温暖地感觉被包裹着,他的右手还牵着雅各布的左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觉又多了一个悬念!   写的时候好饿啊   蠢作者争取快点完结而且准备写两个结局到时候会标明的大家自取 第36章 HE---无名国度   威廉醒了,狗在叫着,一缕阳光落在他的脸上。   他支起自己的身子往那边看去,看到熟悉的人影。   雅各布正在准备晚餐,就像脱离现实的前一天的晚餐一样,浓郁的香味飘过来。   威廉不由自主地向雅各布走去,从后面抱住了雅各布。透过雅各布的肩膀,威廉看到雅各布切菜的右手一个手指有着明显地不自在和弯折。   雅各布放下了手中的料理准备拥抱威廉,却被威廉制止了。   威廉用手指轻轻摩刹着雅各布右手的食指。   没有语言,狗闯了进来摇着尾巴要吃饭。   “那里有一个国度。”   “嗯,我创建的无名国度。”   “现在也在你的无名国度里。”   “我们都付出了代价,万幸的是你我如今的样子都不太差。”   没有说出来的话有很多,但威廉和雅各布心里大概也明白。   我曾为你堕入深渊,我曾与你擦肩而过。   我曾被锋利的匕首刺穿胸膛,我曾被胸口的铁箍束缚着而挣扎。   我曾迷失在意识的海洋里,我曾从烈火里逃生却了了一生。   可是这是曾经。   如今的感情是上了年纪的酒,被放在坛子里隔上一段时间就一起喝下去。   “真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   从那间屋子里回到这间屋子里。   狗还是一样的狗,   人不是一样的人。 第37章 慎点!【BE----1】   打开那扇门,威廉看到有个人站在那里。   “约瑟夫”,威廉几乎是颤抖地念出这个名字。   这个恶魔,让他走不出黑暗的恶魔。   他欺骗了的将军。   阴暗潮湿的牢笼。   拿着金球的玛格丽特小公主。   放了火的霍华德。   仰着头的约翰。   拿着匕首的贝尔。   现在站在面前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潜入威廉意识中日日折磨着他的精神的人。   被带到雅各布的深度意识里反客为主的人。   雅各布的脸色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颓丧。   天旋地转。   “你醒了。”雅各布的老师阿尔弗雷德看着他。   事实上阿尔弗雷德并不是那种看了名字就被认为是糟老头的人,他正当中年、极富个人魅力。   “我只能强制将你唤醒了。不然你就永远都回不来了。”阿尔弗雷德沉默了一下还是继续说。即使这样的代价是卷入意识中的其他意识灰飞烟灭。   “回来吧,帝国需要你。”他看着外面的军队,“你已经离开太久了。”   雅各布的眼泪有一滴很快地隐没了,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阿尔弗雷德注意到了。他隐藏在衣服下方的左手快速地动了一下,随后他的手放在了雅各布的肩膀上、停了下来。   雅各布没有动,他就这样任老师的手覆上来。   他太累了。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恶龙。   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的相关描述详见第20章 【最锋利的刀最容易伤到最近的人】   咳咳咳咳最后那句是尼采说的 第38章 慎点!【BE-------2】   威廉睁开眼睛,发现雅各布正看着他。   第一次看到雅各布有这样的眼神。   眼神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猎狗跑进来,冲着他们两直叫。   “这狗真有意思。”雅各布笑笑说。   “你真是傻啦,巴瑞也不认识了。”威廉用手卷起雅各布的一缕亚麻色的头发。   雅各布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他也笑了起来,搂住了威廉的腰:   “真是万幸,把意识里的那个家伙解决了。”   “是谁?”威廉把巴瑞抱在怀里。   “我打赌你不会想知道的。”雅各布把眼睛闭上说。   厌倦这无尽的坠落。   为你沉溺。   谁的灵魂又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从那间屋子里回到这间屋子里。   狗还是一样的狗,   人不是一样的人。 第39章 后记   嗨呀第一次写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坚持写下来,几乎每天都写,在这里谢谢收藏评论以及阅读的每个小天使啊。有的时候点开晋江然后看到多了一条评论或者收藏都很开心啊!   可能节奏把握的不是很好,多多包涵\\(^o^)/~   下面是正经话:   写这个故事的冲动源于一句话:   “我建议你还是去打仗别去爱了,因为在战争里不是死便是活,但是在爱里,你既死不了也活不好。”   很多都会将这句话冠名到希特勒身上,然而考证没有凭据。   这句话真是又浪漫又残酷啊。   所以就慢慢写下来,实在不好给我这个坑定个义,不然不就剧透了吗?【dog脸——所以我就加了个快穿的标签。大同小异吧。   自己深层意识或者说浅层梦境中表现的东西都是自己所经历的和日常想过的,我有段时间可能压力比较大经常会做三层的梦境,然后在梦里知道这是梦的时候强迫自己醒来会有像电流一样的刺痛感;或者坐在床上突然分不清是不是梦。   “放声大哭从一个梦境进入另一个梦境,是每个人都有的奢望。”看到王小波这句话不知道自己的感受是什么。   只是一个梦接一个梦,就快醒了。   我本来想写的大概是一个只有你我的故事,后来写着写着又加了其他的东西。   用一句话概括这个故事就是:将军爱上了威廉,威廉背叛了将军,雅各布爱着威廉,威廉并不接受雅各布,阿尔弗雷德看着雅各布,雅各布还是看着威廉。阿尔弗雷德不知所云。   这个坑的风格和语言并不是我平时写东西的风格,只是我厌倦了那些童话故事的结构和那些按套路出牌的故事。   而我选择两个男人作为主角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他们很自由。   在自由的时代,有些事却还是男性更自由。   也许明天会更好,但谁知道呢?   【为了描写浓烈的希望,就必须先描写深层的黑暗。人生亦是如此,希望听到最后的你能积极地活着】-这是我看中岛美嘉的现场版《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最后屏幕上浮现的话。   看哭了的时候拼命地想,虽然我没有曾经想过要一了百了,但是生气伤心郁闷的时候真的会感觉看不到一点希望啊。写文中间的一段时间里也有一段这样的时间,现在当然没事了。   所以就想写一个之前是很艰辛后面是很有希望的一个文。   其实就算是两个be也是很有希望的呀,be-1 将军找到了威廉,而雅各布的背后还有阿尔弗雷德老师。be-2 雅各布消失了,威廉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将军在他心里的地位,就这样生活下去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看《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有句话熨帖地很:“成双成对,无限美德。”   写到最后,停留在我脑海里的也就是这句话,自己写了很多遍:“成双成对,无限美德。”   就以这首歌的歌词结尾吧,无论如何,积极地活着~: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是因為黑尾鷗在碼頭悲鳴,   隨著波浪隨意的漂浮消失,   把過去叼走飛遠而去吧,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是因為生日時杏花盛開,   在陽光散下樹梢間就這樣睡著,   昆蟲的殘骸也否也會變為塵土呢,   薄荷糖漁港的燈塔,生鏽的拱橋 廢棄的自行車,   站在木造車站的火爐前,心中沒有想要往哪去,   今天就跟昨天一樣,如果明天想要有所改變現在就必須開始變,   我都知道我都是知道   可是啊,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是因為心中空了一塊,   感覺不滿足而哭泣的原因,   一定是因為心中渴望著豐富充實啊,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是因為鞋子的鞋帶鬆了,   不太會把東西綁在一起,與人之間的連繫也是如此,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是因為少年找到了我,   在床上下跪道歉,必須對著當時的我道歉,   電腦螢幕的微光,樓上房間的聲音,   內線的鈴聲,搗住耳朵在鳥籠中的少年,   與看不見的敵人戰鬥著,   在這窄小房間中的唐吉軻德,   反正最後目標一定是醜陋的啊,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是因為被冷言冷語所傷,   為了想被愛而哭泣,   是因為了解人的體溫,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是因為你燦爛的微笑,   整個腦中只想著一了百了   一定是因為對於活著這件事太過認真了,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是因為還沒遇見到你,   像你這樣的人存在這世界上,讓我稍微的對這世界感到喜歡   像你這樣的人存在這世界上,讓我稍微的對這世界有了期待   很久没有这样随心所欲的写,所以写的时候很开心。   暑假大概会写一个古代的故事,回家有空补补历史再写。   有兴趣的小天使收藏一下作者,暑假的时候再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   感觉自己也收获满满呢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